“可她是你皇兄最宠爱的女人,你还是别插手了,免得你们兄弟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她摇了摇头,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感受到他华服下坚实的肌理,如今,他已经能让她拥有身为女人该有的安全感和依赖感了。
“楚白霜若是真的被撕下了那张面具,皇兄会怎么做,继续包庇,还是严惩不贷?”龙厉森眸一眯,享受着她顺从的靠近,用低不可闻的清滑嗓音继续说道。“有时候,你不能小看一个男人的心。”
他话里有话,似乎指的皇帝龙奕也不是她所想的那么温柔专情。
“皇兄爱美人,也爱江山,但一定要有取舍的时候,他绝不会犯糊涂。”龙厉深深地凝视着她,坚定不移地说道:“但本王要你知道,如果什么时候真的要反目成仇,本王也无所畏惧。”
她心口一缩,没来由地再度想起北漠神官的话,她跟龙厉的命运,当真已经在朝着不同的方向运转了吗?
龙厉为了维护她,不惜跟整个世界为敌,甚至是他的皇兄,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会有那么一天吗?
可是,她一点也不希望有那么一日。
“那你呢?如果江山和美人,你选择前者还是后者?”
龙厉露出一脸沉思的神态,顿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久到怀里的女人险些要双眼喷火了,他终于开口了。
“这要看这位美人心里能不能装下江山了,如果她想要,本王就为她打下来陪她玩,如果她不要,本王就让她稳坐靖王妃的位子,在整个金雁王朝横着走。”
秦长安啼笑皆非,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捏了他腰肉一把。“什么横着走,当我是大闸蟹吗?”这么一想,却是怀念起去年在北漠过生辰的那天,龙厉费尽心思给她从小周国运来了不少螃蟹,准备了一顿螃蟹宴,至今让她记忆深刻。
“喔?本王什么时候说了,那个美人就是你?”他戏谑地捏了捏她精巧的下巴,调笑道。“这么自信吗?”
“我是不是美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如果你不承认我是美人,便是不承认对我付出真心。”她舌灿莲花,非但不觉得害臊,反而义正言辞地反驳。
“秦长安,这世上所有的人事都会变,兄弟也好,父子也罢,这些关系看似牢不可破,但是在帝王之家,反而是此一时,彼一时。身为本王的妻子,你迟早要做好心理准备。”他的那双眼里,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柔光,一瞬间,里面黑漆漆的,深沉的宛若万丈深渊。
“我永远记得你的话,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了上去,舌头软软地甜甜地在他的唇上舔着,一点点地勾撩着他。
在那一瞬间,龙厉真想狠狠咬她一下,让她痛一点长点记性,偏偏舍不得。因为她在怀孕期间,他完全不敢碰她,在床上也是难得的老实规矩,这丫头……他明知道她的目的是安慰他,鼓舞他,不让他在勾心斗角的过程中觉得孤单落寞,他也想对身体上传出的火热反应努力地不为所动,但是……太难了。
他伸手抱起她,黑眸熠熠生辉,灼灼如火:“时间不早了,睡吧,明天开始,还有源源不断的好戏呢。”
她被轻轻地放在床上,他解开了衣袍,只着宽大寝衣,将锦被覆盖上两人的身体。
“我今天跟温如意见了面,你问也不问?”
“支持温如意的人,是南阳一个早已辞官回乡的左相,他看不过去南阳国君在这些年里的荒唐行径,才重新出山。审视了那些个扶不上墙的皇子,不是好色就是愚钝,最终想起了年少就聪颖过人的十三皇子,但是可惜的是温如意已经是被送到金雁王朝的质子。老左相想必是花了点功夫,打听了已经成年的十三皇子温如意,对他极为满意,于是,暗中拜访了一些过去交好的官员,来来回回将南阳的一些珍稀药材送到温如意的手里,这才搭上了关系,而他则用这些药材赢得了先帝的信任,可以说,那些官员是在暗中支持温如意的。”
“他们保持了多久的联络?”
“整整七年,直到他把你带到靖王府,本王的病症渐渐好转,在先帝面前为他求情,他能够回去的消息,才传到南阳国。老左相和那些官员等了七年,终于等到这一日,在南阳蓄势待发,只是天意弄人,让温如意最终还是死在了异国他乡。”
“那些曾经无怨无悔支持并等待温如意的官员,现在身在何处?是生是死?”
“温如意是他们认为最能改变南阳腐朽现状的一个皇子,但此事没成,他们的计划胎死腹中,幸运的是,他们暗中谋划的事,并未走漏风声,至今南阳的昏君不曾大开杀戒。”
“也就是说,这些人还在?”
龙厉转过脸:“你想把温如意送回南阳去?”
“他没死,回到故国是他一贯的心愿,以前的温如意心心念念要回去,如今失忆的凌云还是这么想,或许,这就是烙印在他骨髓里的使命。哪怕他没有了记忆,他还是没变,我想做的就是竭尽全力把他送回南阳,拾起他身为皇子不可避免的责任,至于他能不能从昏庸的皇帝手里争得属于他的那份,又或是他是否可以改变南阳的乌烟瘴气,就是他必须烦心的事了。我希望他顺利,但也不会不顾敏感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他。助他一臂之力返回南阳,便是我回报当年他试图带我离开,恢复我的自由……”
“只要他回了南阳,你就再也不管他的事了?”
“对,人言可畏,我已经是金雁王朝的靖王妃了,是有夫之妇,就该有自己的原则和立场。”
修长的手指滑过他的下颚,龙厉徐徐一笑,眸色更深几许,语调拖得很慢,仿佛一根羽毛骚动着她的心坎。
“别以为来这一招,就可以哄本王再拉他一把。”
“你不是希望我此生再也不见温如意吗?只要他安全无虞地回了南阳,我的所有心思、所有时间,都只能想着你,难道不好吗?”
他高冷地哼了一声:“别以为这样本王就不生气了。”
“夫君,求求你。”她主动将小脸贴上他的脖子,宛若温顺的家猫,一点点地磨蹭着他,蹭的他好不容易压下的一把邪火,再度噌一声地燃烧起来。
这招太狠了!他完全无招架之力,被她温柔恳切的眼眸一望,他发现自己坚硬的心,彻底地软掉。
有些咬牙切齿,薄怒的俊脸,却再也无法板着。“你这个女人,从哪里学来的这招?”
她的唇边泛出笑来,她果然还是不适合撒娇吗?
“三郎,我爱你,你也是爱我的吧。”
龙厉实在忍不住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温柔攻势,低下头,狠狠地吻着她。“要是再爱一点,我怕是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只因她说喜欢自己,他就一颗心融化成一滩春水,明明知道这很危险,却又异常享受,可不就是成为他先前最为不屑鄙夷的坠入爱河就不正常的疯子吗?!
但即便是美人计,他心里的喜悦,还是不停地扩大。
“因为喜欢你,所以希望你可以完成我的心愿,温如意这个人,我一直没有放下,正因为我想要回报他的善意,所以也想在他同样孑然一身、孤寂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要我成全温如意,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秦长安闻言,笑得更加明媚灿烂,果然,她知道如今的龙厉已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因为是她的话,所以他会听。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他无言地看着那个在他怀里笑得甜丝丝的女人,无奈咬牙,想想还是不太甘心,他可是靖王呢,从来都是只有他让别人吃闷亏,何曾自己被女人牵着鼻子走,这么憋闷过?
那双形状美好的眼睛闪了闪,薄唇勾起一抹笑,他讳莫如深地说。“把肚子里的孩子安安稳稳地生下来,不许让本王在你的临盆之日担惊受怕,心惊肉跳。”
“这我怎么做得了主?”她不怒反笑。
“你必须答应。从明天开始做任何一件事,都要想着腹中胎儿,还有,要想着本王,再也不能任性行事。”
语气还是那么讨人厌的霸道专制,连生孩子都恨不得他要管得彻底,不过她的心里却无声漫出甜蜜的滋味,胜过蜂糖。
“你等着吧,一定给你生个健康的白胖小子。”她豪气地说,成竹在胸地拍了拍胸脯。
龙厉闻言,却没有半点喜色,反而俊脸阴沉。“谁说要小子?本王要一个女儿,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秦长安又怒了。“这事我也做不了主!”
他冷淡地开口,眼眸黑幽:“不管,如果这一胎生的是女儿,以后就不用生了。如果是儿子,那就一直生,直到生出女儿再说。”
她彻底翻脸了。“龙厉!生男生女关键在男人,女人说了不算,你懂不懂!”
然而,下面再也听不出龙厉回应了什么话,只是一阵缠绵悱恻的亲吻,相濡以沫,唇齿纠缠,极尽火热,听的人面红耳赤。
大红色的帐内,再也没有针锋相对,一时间,氛围安谧而祥和,甜蜜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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