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年不是傻子,自然也是知道了此事的严重性,而且这天底下他能够听得进去的也就只有上官懿说的话了,所以见上官懿如此郑重地要求自己,他略微犹豫了一下,便是直接答应了下来:“义父放心,既然义父不同意此事,那便作罢,便让那伍庆昌再得意一段时间,等到沧州叛乱平定之后,我便要让他知道得罪我的后果是什么。”
上官懿看了程希年一眼,对方既然答应了自己,想来应该是不会再闹出什么事情来的,当下也就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自然是最好,老夫现在倒是挺好奇沧州叛乱背后的推手的身份了,连御空境的陆地神仙都是能够派出来,这幕后黑手只怕也不是什么寻常势力,到底是朝堂之上的某个大人物还是江湖之上的那些武道宗门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希年,你觉得哪一个可能会更大一些?”
程希年翻了翻白眼,这些事情他才懒得去猜呢,不管是哪一方,终究都是敌人,猜来猜去的有什么意思,就算摸清了对方的身份那有能够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要明刀明枪地打上一场,还不如少费点脑力。不过看着上官懿有些期待的样子,那些话程希年还是憋了回去,别看老爷子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很好说话,真要是生气了揍自己一顿那也不是不可能。这般想着,程希年便是随便说了一个:“义父,应该是那些江湖人又不安分了吧,这几年听说那些个武道宗门都是蠢蠢欲动的,一心想着要建立什么武道盛世,而在他们眼中,所谓的武道盛世不过是天下大乱的格局罢了,若是他们,闹出这如此大的风波也就不足为奇了,哼,这些江湖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昔日开国太祖可是屠灭了一批武道宗门,才让那些桀骜不驯的武林中人老实了下来,如今他们又忍不住出来搅风搅雨,莫非是觉得我等的刀刃不够锋利了?这些人就是贱骨头,只有把他们杀怕了,他们才不敢出来搞事情。”
事实上程希年说得不错,大唐皇朝自立国之初对于那些江湖上的武林宗派就是不怎么待见,这些武林之人仗着自身的武道修为总是会做出一些触犯规矩的事情,实在都是些不安定的因素,这显然不是大唐皇朝所希望看到的,所以在立国之初,那位雄才大略的太祖皇帝才会屠戮了一批武道宗门,如此才让得那些武道宗门安分了下来,后来更是设立了影龙卫监察天下武者,目的就是防备着这些武林之人再搞出什么事情来,可见大唐皇朝对于这些武林之人是何等的忌惮。而这些武林之人也是从来不辜负大唐皇朝对他们的期望,总是兢兢业业地为了他们所谓的武道盛世而搞事情,这样的人层出不穷,就像是这一次,沧州叛乱的背后不就是有着星月教的影子吗?
上官懿眉梢轻挑,自己这个义子还是有几分见识的,此次的沧州叛乱不说是那些武林中人搞出来的,但是和他们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上官懿心里也是清楚,这件事情只怕朝堂之上的人也脱不了干系,真要查下去指不定要牵扯出多少人出来,他叹了口气,说道:“真是多事之秋啊,也罢,朝堂之上的事情自然有人会去管,还轮不到老夫一介武夫来置喙,那边就不用管了,至于最后会是谁被推出来挡灾咱们就当个笑话看就是了,不过那些江湖人却是不能够姑息,得设法弄清楚推动沧州叛乱的到底有那些武林之人,这些人可不能够放跑了,希年,派人去问问这江州三郡的影龙卫的司卫,沧州那边的影龙卫是怎么回事,总不可能所有的影龙卫都被人家给一锅端了,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还是说这些年影龙卫已经腐朽不堪到这般废物的地步了?”
程希年有些犹豫的看了上官懿一眼,说道:“义父,影龙卫不归咱们管辖,咱们这么上门去质问他们貌似有些不合规矩吧?这要是闹将起来,恐怕是有些不好收场吧?”在沧州叛乱这件事里,沧州的影龙卫没有传出任何的消息,这确实是十分奇怪的,很多人都是认为这是影龙卫失职的表现,但是却也没有敢去指责影龙卫,一方面这是影龙卫自己的事情,别人也无权干涉,另一方面则是在于影龙卫恐怖的威势,没有人愿意去得罪他们。
上官懿冷笑一声,说道:“不用担心,你且去质问就是了,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有为父在这里呢,这些年影龙卫的风头太盛了,早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趁着这个机会从影龙卫身上剜下一块肉来,老夫又不是要为难他们,只是想让他们帮我们查点东西而已,若是他们识趣儿,老夫自然也没想着要找他们的麻烦,毕竟这些年来其实咱们和影龙卫还算井水不犯河水。”
程希年算是弄明白了,义父这是打算趁着如今影龙卫遭受打压的时候去打一波秋风啊,毕竟这种查探消息的时候还是影龙卫做得会更好,人家的本职工作就是干这个的,查出来的消息也是会更准确一些,若是这样的话,那此事倒是挺好办的,不过是去摆摆威风罢了,这可是他最擅长的,当下便是直接应了下来:“义父放心,此事孩儿保管给您办得妥妥的。”
上官懿看着程希年大大咧咧的样子,叹了口气,心想着还是不能任由这小子胡来,不然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他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你在去之前,把郭铭钧带上,有他在,老夫也是放心一些,记住了,万事都挺郭铭钧的,你是去办事的,不是去捅娄子的。”
听到这话,程希年却是脸色一苦,这郭铭钧是上官懿的副将,为人极为刻板,只会按照上官懿的命令去做,半点规矩也不会逾越,和程希年完全是两种相反的性子,若是让他跟着自己,还让自己听他的,那岂不是把自己束缚得死死的,程希年是打心眼儿里不想跟着郭铭钧一起去,他抬头看了上官懿一眼,有心想要反驳,但是被上官懿眼睛一瞪,到了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只能是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然后就一脸不情愿地离开了帅帐,去找郭铭钧去了。
看着程希年离去的背影,上官懿倒是不担心程希年会对自己的命令阳奉阴违,一方面是上官懿清楚不管程希年怎么不情愿,他都不会违背自己的命令,另一方面则是郭铭钧回来之后肯定会向自己复命的,程希年若是做了什么事情肯定是会被自己知道的,所以他应该是不敢玩什么花招的。上官懿实在是有些无奈,自己这个义子什么都好,但就是少了些心机,这也不能说是坏事,但是在有些情况下对于他来说确实也算不得好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是慢慢教了,好在自己的话他还听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