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晚饭就是煮好的土豆和杂粮稀饭。
对病人来说算不上营养,但光看空荡荡的厨房就知道,他们似乎也负担不起更多的吃食。
赵兴平陪着白爷爷说了会话,又把赵宜年叫过去。
“白爷爷,这是我三妹赵宜年,宜年,快喊人!”
她乖乖地喊了声“爷爷”,白爷爷连道了几声好,又朝她叹道,“这些年多亏了你两位哥哥经常过来帮忙,不然我和婉蓉这日子都不知道要怎么过下去。”
赵宜年知道他说的无非是些跳水劈柴之类的力气活。
笑眯眯地说道,“他俩力气大,多干些活没事。”
赵兴平也点头应和。
“都是一个村的,这点小忙您别放在心上。”
他还是拉着赵兴平的手不放,语气幽幽地问道。
“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爷爷!”
白婉蓉比赵兴平的反应还大,急忙冲上前。
又想去拉开两人,又觉得自己不好动手,又羞又躁地跺了跺脚,“您怎么又提起这事......”
话说到一半,忽然记起还有个赵宜年在场,剩下的话就变成了含糊其辞的,“您这样兴平哥以后可不敢来咱家了!”
白爷爷见她生气,只好松开了赵兴平的手,笑着说道,“不说了,不说了。爷爷只是担心自己...唉。”
未尽的话是什么意思,在场的几个人心里都很清楚。
赵兴平说明来意,白婉蓉带赵宜年回自己屋里拿药膏。
她和爷爷的住处是一间屋子中间加砌了道土墙,又从另一侧新开了道门改建出来的,里面空间很小。
铺了一张小床,旁边立着一个不到半人高的木柜,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她从柜子最上层拿出三个小罐子,语气温和地交代道,“白色这瓶是驱蚊虫的药,你涂在脖子、手腕和脚腕处,味道有点大,用的时候再打开,另外这两瓶是金疮药,兴平哥知道怎么用。”
赵宜年从怀里摸出铜板递给她。
“婉蓉姐,谢谢你!”
她白着脸不肯接,“你这样太见外了!这金疮药还是用兴平哥带回来的药材做的,怎能让我再收你们的钱。”
赵宜年劝道,“就算是他带回来的药材,那也要有你这样的本事才能做出药来,你付出了劳力和心血就该收钱。没什么见外不见外的,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白婉蓉依然不肯收,她只好提起白爷爷。
“那就当我们孝敬爷爷的。你,你多买些营养的食物给他养养身子。”
一句话把白婉蓉说得双眼通红。
她把钱塞到她手里,清澈的双眸注视着她的双眼,承诺道,“婉蓉姐,我们就算搬到山上了也不影响什么,有事你让人去知会我们一声!”
白爷爷和白婉蓉非要留两人吃饭,推辞又耽误了一些时间,从白家出来天色已经半黑。
赵兴平着急着赶路,赵宜年却一路都在好奇地东问西问。
“婉蓉姐的父母都过世了吗?”
“白爷爷是这么说的。”
她惊了一下,“你没见过他们?”
赵兴平摇摇头,说道,“他们七年前搬来赵家沟的时候,就只有爷孙两个人。”
七年前,是关州大旱之后那年。
到处都是逃难的人,很多回不去原籍的选择就近安家,只要村里愿意,官府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给重新上了户籍。
“白爷爷那时候身体还很好,村里有人头疼发热他都能治,里正便做主把村口那两间旧房给了他们住下。”
怪不得,她总觉得白婉蓉身上那股温婉可人的气质,跟赵家沟这种小村子完全搭配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