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原本的计划是在这里休整一番,等男子的伤情稳定点就和他分道扬镳。大不了多给他留些草药和口粮,当做还他昨晚出手帮忙的恩情。
但人命关天,他只能点点头。
他们匆忙砍了些树枝把野猪藏起来,赵宜年怕走得太慢拖累他们,忍痛扔下了三分之一背篓的药材。
好在赵向阳承诺,回来扛野猪的时候会把药材也一起拿回去,心里才好受点。
他们走得匆忙,比起进山时简直像是在赶着去行军打仗。
男子的性命就像是悬在三人头上的宝剑,催促着他们拼命赶路。
赵家父子轮流背他,另一个人则在前面带路,赵宜年则咬紧牙关拼命跟上他们的速度。
一路没休息。
就在赵宜年感觉肩膀仿佛有千斤重,双腿也再次失去知觉的时候,他们终于钻出了茂密的树林,回到茅草屋后。
那一瞬间,赵宜年心中真正升腾起一股对这两间草房的归属感。
这里真的是他们的家啊!
此时早已经入夜,草屋周围也静悄悄的。
赵向阳推门而入时,听到屋外动静的赵兴泽和赵兴怀兄弟俩也从床上坐起来。
他们没看错,兄弟俩睡的是木床。
之前在镇上的订的木床,这两天竟然已经送到家里来了。
赵兴平把人放在床上,顾不上询问家里的情况,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兄妹几个。
“二弟去厨房烧点水过来,四弟你去引个火把给我照明,我先检查下他的伤口。”
接着又扭头问赵宜年,“三妹,你还有力气吗?”
赵宜年点点头。
他便从背篓里翻出几样药材交给她,“先把这些洗干净。”
赵向阳则去角落里把处理药材的工具翻了出来。
家人平安归来的喜悦还没消化完,赵兴泽兄弟俩就被大哥放在床上的陌生人和这一连番的交代搞得有点懵。
不过他们也看得出事态紧急,什么都没多问,立马就按他说的行动起来。
茅草屋很快有了烟火。
一家人里里外外忙活了快一个时辰,伤口才被赵兴平仔仔细细处理好,重新上了药。
男子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只要退了烧就算度过最危险的时期。
赵兴平这才有时间,洗了手坐下喝杯热水。
所有人围坐在棚子里吃饭的木桌旁,赵向阳开口安排道,“兴泽,明早你跟我再进趟山,把那头野猪弄回来。”
“野猪?”赵兴泽兴奋起来,“你们猎到了野猪?”
随即又有些苦恼地挠挠头。
“爹,大伯家这两天正在点秧苗,让我每天早点过去帮忙呢!”
他说到这,一旁的赵兴怀小脸上布满了恼怒,嘟着嘴想插话。
被他瞪了一眼,又不甘心地咽了回去。
赵向阳没注意到小儿子的异样,难得地强硬,“家里的事要紧!明早兴怀去跟他打个招呼,实在不行回来之后我跟你一起去帮一天!”
赵兴泽痛快地应下来,又问屋里那个人是谁。
赵向阳不想解释得太多,含糊道,“打野猪的时候遇到的,不小心受了伤。”
想了想,又叮嘱道,“他伤好一点就走!虽说也算救过我们,但毕竟不知根不知底,当着他的面,家里的事别说得太多!”
赵宜年简直想给她爹的防骗意识点赞。
那男子看着不像坏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也认同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