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休整,赵向阳和赵兴泽的气色都好了不少。
赵兴泽要继续去大伯家的田里帮忙。
因为家里还有个昏迷中的病患,必须留个人守着,赵向阳和赵兴平为谁带赵宜年去县城卖猪肉讨论了许久。
赵宜年想了想道,“不然这次你们俩去,我留在家里吧!”
父子俩同时出声拒绝。
“不行!”
她试图说服他们,“你们可以把整头野猪都扛去,顺利的话今天就能全部卖掉,还能多带两斤粮食回来。让我去,我可什么都扛不动!从山里回来到现在,肩膀还疼着呢!”
赵向阳哪里是指望她去卖猪肉,他是怕屋里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不敢留她和赵兴怀两个人在家。
赵兴平也是这么想。
沉声说,“我留下。如果他醒了,我能给他把脉看看情况。”
赵向阳则道,“他要是能醒,估计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了,你带你妹妹去县城,家里的事我来处理。”
这么一来一回,赵宜年敏锐地发现了问题所在。
她眨着眼问,“爹,大哥,你们是担心他醒了会对咱们不利吗?”
两人沉默,像是默认了。
她道,“我觉得他是个好人,不然那天晚上不会冒着危险去救咱们。”
如果不是为了救他们伤口再次撕裂,他也不用多躺这么几天,可能早就离开大山,不知去向何处了。
赵向阳板着脸还想再说,她抢先道,“说起来,咱们能猎到这头野猪还多亏了他!那么好的身手,在山里他没朝咱们动手,咱们就先别妄加揣测他是那种狼心狗肺的小人了!”
“再说,昨晚咱们不是都讨论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猪肉变成银钱,你们就别纠结了,早去早回!我在家给二哥和弟弟做午饭吃!”
赵兴泽也承诺道,“田离这不算远,我每个时辰都抽时间回来看看。”
父子俩这才终于妥协。
临走前,赵宜年交代赵兴泽,“若是县里有东福来酒楼,你们就先去那问问。那齐掌柜似乎常常呆在县城,遇到他的话,没准能帮我们收一些。”
赵兴平点点头。
父子三人全部出门之后,赵宜年带着赵兴怀在家里东忙西忙,收拾了趟菜园,又把花椒和黄豆翻出来挑拣晾晒。
赵兴怀正是对一切都好奇的年纪,追着她问在山里的见闻,还有猎到这么大头野猪的事。
说起这个,赵宜年忍不住问他,“兴怀,咱们村有什么在山里过河容易遇到野兽的说法吗?”
赵兴怀仔细想了想,摇摇头。
“没听说过,村里人不怎么进山。”
那她爹为什么那么笃定呢?
她怎么想都想不通,但赵兴平这次说什么都不肯跟她解释更多。
“对了,爹是不是以前就经常进山?”
隐约记得那时候他说,十多年前就到那片花椒林。
“没有。”
赵兴怀又摇了摇头,“家里必须要花钱,大伯母又不给的时候,爹才会悄悄进山打猎。不过那时候怕被发现,几乎都是当天去当天回来,有时候什么都没遇到,只能找时间再去试试。”
赵宜年犹豫了片刻,又低声问,“爹怎么会想起进山打猎啊,村里人不是都挺害怕山上的猛兽的。”
“咱们不怕!”赵兴怀骄傲地拍了拍小胸脯,“咱们认得路,野兽不会来这些地方!”
这还真是歪打正着!
赵宜年两眼放光,神色激动地问,“路?山里的路吗?怎么认?谁告诉咱们的?”
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等着赵兴怀解答。
他脸上的神色却逐渐变得失落起来,连手里的活都停了,有些无措地揪着自己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