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在一片艳羡的恭喜声中,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摆哪里,脸颊微红,连连道谢。
酒楼要开到宵禁之前,不过赵宜年准备提前回家了。
赵兴平早就已经在后院石桌旁,坐着等了半天。
才十四岁的幼妹挺直脊背仰着头,努力表现得成熟稳重,给几个比她人高马大的男子训话的模样,在他眼中却奇异地毫不违和。
他妹妹就是有这样让人信服的能力,现在家里不少事也是她做的主!
想到这,他隐约还有些骄傲。
对过账目,赵宜年上了后院二楼,把账本和今天的收入一并交给齐锦川。
齐锦川从怀里摸出个钱袋,数了二十文给她。
“今天的香菇钱。”
这是之前就谈好的条件,由她提供的食材必须单独算账。
她接过来,轻声道谢。
双眼扫过桌上干瘪得像空的一样的小钱袋,里面装着酒楼今天的全部收入。
笑了笑,承诺道,“以后会越来越多。”
不知不觉,她已经一遍又一遍给齐锦川承诺过无数次。大概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会因为暂时没有突破性进展不相信自己吧。
好在他并没有,依然浅浅地笑道,“我相信你。”
明知道他这是没有办法,对自己的这份信任就像是溺水的人抱住最近一根浮木一样。
但她还是小小地感动了一把。
这一来一回耽误了些时间,她和赵兴平踏上回家的路时,天色已经擦黑。
路远不好走。
刚出大平镇,赵兴平就捡了两根树枝做了个简易火把,点着了握在手上探路。
他告诉她,“兴泽和裴公子回来了。”
“这么快?”
她算了下时间,大哥从家里出来时天色应该还早,她还以为他们就算今天能赶回来,也要半夜才能到家呢!
赵兴平欲言又止。
最后才道,“回去你就知道了。”
一副神神秘秘地模样。
她还以为是谁又受伤了,心惊胆战了一路,结果到家一看,差点把下巴都惊掉了。
赵家几个男人正在裴念的指挥下给死掉的野兔野鸡剥皮,粗略一看差不多有五六只,竹棚外面还躺着一头成年黑麂,大约二三十斤重。
蹲在地上的赵兴泽,见到赵宜年立马嗖地站起来,本想过来拉她,走了两步又想起自己正在剥皮满手污渍,顿时又停在原地。
满脸春风得意,嘿嘿笑道。
“三妹你终于回来了!快看我们猎到了这么多东西!裴公子还猎了头麂子!哦,对了,还有两只活着的野鸡,明天咱们煮鸡汤喝,再炒个鸡杂!”
自从尝过她炒的鸡杂,每次猎到野鸡赵兴泽都是这句话。
赵宜年盯着那只麂子神色复杂。
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裴念就好像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
直起身子缓步走到她身侧,沉声解释道,“麂子不算大也不危险,只是不太好猎而已。”
赵宜年侧头,幽幽地瞥了他一眼。
这男人现在是在跟她炫耀自己的身手很好吗?
现在是关心这个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