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洋盘下小吃摊的提议,赵宜年第二天一早便告知了齐锦川。
“若是您还没有下决定的话,倒是也可以考虑一下。”
她没有继续提起王师爷。
主要是还没搞清楚,这到底是郑天洋为了吓唬她的夸夸其词,还是对方真做了些什么安排。
县城那位王掌柜她还没见过,王师爷倒是接触过那么一次。
时间短促,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到了县城之后一切自有分晓,没必要现在就如临大敌。
齐锦川听她的言下之意,似乎对把小吃摊转给郑天洋没有任何意见,不由有些讶异。
“你还愿意帮他?”
之前郑天洋对他们伸出的橄榄枝,表现得如此抗拒。
他还以为赵宜年不会再跟此人谈任何合作了。
“嗯?”
赵宜年愣了片刻,才理解他的话。
“我并非是为了帮他,而是为了让您下决定之后,多个选择的余地。”
她缓缓解释道,“小吃摊转让不转让,也全看您对这间酒楼之后的打算。”
齐锦川点了点头。
又道,“再给我一点时间。”
这倒是有些出乎赵宜年的意料之外。
她还以为,以他对做生意几近为零的兴趣,应该会很快选择全部转让或者直接关门大吉。
这酒楼,对他来说应该更像困兽的囚笼,并没有什么好留恋得才对。
她没有催促他的意思。
但他们前脚刚谈完这事,吕辞后脚便托人送了信过来。
客人不日便到,请赵宜年后日清早之前至县城吕宅。
接到消息。
她只得提醒齐锦川,“月末那天扎掉五月的帐本,便可以去找那位同您立下赌约的人。在此之前,您最好做下决定。”
不然被这些事情拖累着,往后也还要县城镇上两头跑很久。
齐锦川沉思了良久。
忽然开口道,“那就关掉吧。”
“将来我离开南远县,想必他也不会派第二个人来这打理,还不如现在就关掉。”
跟赵宜年最初猜的差不多。
而且他显然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纠结了这么久。
说完,他轻轻皱起眉,“我只是不知如何安置这几个人才好。”
“你说可以带他们去县城,但那像是在逼他们背井离乡,并非所有人都愿意。”
何况,县城酒楼那边也早有足够的人手。
他不能从这里带这么多人去,再把那边的伙计统统开掉吧。
赵宜年不由失笑。
“你就因为这,纠结了一整天?”
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像是只开心的小狐狸。
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但并不是嘲弄。
虽然如此。
齐锦川还是难得有些窘迫,藏在衣袖里,修长的手指紧紧握成拳。
“从未经历过如此之事,是我愚钝,不知该如何解。”
她笑着摇摇头。
“齐掌柜,您这不是愚钝,是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像是第一天见到齐锦川似的,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
依然一袭白衣,有一副温润如玉的面孔,却时常摆出冷冷清清的神色,恍若不可碰触的天边之人。
相处久了,早就知晓他的冷清并非冷漠。
可还是没想到,骨子里竟然是个如此温情的人,
只是几个签了合约的长工而已,他竟然会为抛下他们中的任何人不安。
她顿了顿,提议道。
“不然这事,还是我来帮您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