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沉稳的声音,像股清泉流过,渐渐抚平了王远心中的焦躁。
他深吸口气,冷静了片刻。
重新组织语言,把王和志家的情况简洁明了地告诉了赵宜年。
原来王和志是家中次子,上面有个长他两岁的哥哥王和武,下面还有个名叫小香的妹妹。
王和武虽是长子,却不知怎得养成了游手偷闲的性子,家事农事一概不管。
两三年前跟着几个酒肉朋友去了趟南远县,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时常偷家里的东西变卖去赌。
以前王父在世时还能管管这个儿子。
但去年他突然离世,王和武便再没有了忌惮。
不到半年,甚至瞒着母亲兄妹把祖宅田地都输了出去。
王远说到这,语气越发义愤填膺。
“伯母被他气得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和志哥和小香为了赚钱糊口,什么脏活累活都做过!他呢?这个混账就知道回家伸手要钱,拿兄妹俩的血汗钱去赌!”
“他来酒楼闹事,是想要银钱?”
赵宜年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是想逼迫王和志继续给他钱吗?”
可酒楼都快关门大吉了,王和志又不打算跟他们去县城。
无论闹多少次,都没办法实质上影响到他吧!
难道他没把酒楼要关店的消息告诉他哥?
正胡思乱想间。
王远愤愤不平的脸色像泄了气的皮球,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刚刚强硬的口气也软了。
吞吞吐吐说道,“我跟您说了,您千万别怪和志哥。他,他也是迫不得己,又没想到酒楼会这么快就歇业不干。”
他越遮遮掩掩,赵宜年就越发好奇。
“你说。”
“其实王和武来闹事,是为了逼酒楼出门给他钱……”
“关酒楼什么事?”她目露讶异。
“和志哥跟他做了约定,每个月都把自己的工钱给他,给够三两银子,他就跟他们断绝关系,往后也不再来家里要钱。”
他似乎也觉得这协议有些荒唐可笑,边解释边瞥赵宜年脸上的表情。
看清她满脸无语之后,匆匆补充解释道。
“和志哥也是没有办法!不这样拖着,他隔三差五就来胡搅蛮缠,连伯母药钱都要抢!”
“结果才过了一个月酒楼就要关门。”
她顺着他的话往下推测道,“弟弟失去稳定收入,相当于断了他的财路,他想来闹点补偿回去。”
王远沉默地点点头。
半晌,又恳求道。
“掌柜,和志哥真的很不容易,求您帮帮他吧!”
“你想要我怎么帮?”
听着有戏,王远眼睛都亮了一圈。
急急说,“您跟衙门几个捕快大哥熟,能不能打个招呼,让他们来把人带走?最好再关个几天,他以后也不敢这么嚣张!”
听到这里,赵兴泽忍不住插话。
“三妹,不如就帮帮他?他这个大哥也太不是东西了!”
连亲娘的药钱都抢,抓去关几天也不算冤枉!
赵宜年想的却跟他们不一样。
沉吟了片刻,“二哥,你先去衙门趟找杨捕快。”
说着,凑到赵兴泽耳边,轻声耳语。
赵兴泽听完连连点头。
“这样好!那我先去问问,你们回酒楼等我消息!”
“嗯。”
她也点了下头。
王和武这人听着就混不吝惯了,关个几天估计不顶事。
既然她要管,肯定是要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