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躺在床上,眼中的泪水转了又转,终究没有流下来。
实在太过屈辱了!
许墨欺人太甚!
好恨!好恨!
容华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强迫自己一遍又一遍回忆刚刚发生的事,但一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
刚刚许墨就坐在房中喝茶,动作优雅淡然,眼神偶尔扫过容华的身子,看不出喜怒。
一个婆子不敢怠慢,仔细地验过身,才跪下去,回禀说道。
“禀告王爷,老奴已仔细验过,公主仍是完璧之身。”
许墨轻轻闭了眼,睫毛的影子拉得老长,在脸上撒下一片阴影。
“再验,每个婆子都验一遍。事关公主名声,万不可出什么差错。”
那几个婆子脸上有些为难,看向容华的目光,多了些怜惜,但是王爷的话,她们又不敢不听,只得又验了一遍。
容华见许墨刻意羞辱自己,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只得一忍再忍。
许墨慢悠悠睁开眼,又端起了茶,喝了一口,便向容华投去一瞥。
“本王常常听见人说‘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公主与阿石孤男寡女,同处数日,难免招人议论。本王如此做,也是为公主清誉着想。”
容华听了这些虚情假意的话,忍不住大笑出声,许墨永远是这样,做了伤害别人的事,还要做出个表面功夫,好叫旁人捉不出差错。
“本宫已为人妇,却还是个完璧之身,恐怕王爷证明了本宫的清白,却会让本宫招人笑话。”
“要是有些个好事之人,恐怕笑话本宫之余,还要想到王爷是不是有什么暗疾。”
那几个婆子听见容华这样说,头埋得低低的,动作更加恭谨,生怕听见了什么秘密,让王爷灭了口。
许墨没有生气,放下茶杯,专心把眼投向容华,眼中含着谈谈的笑意。
“原来公主是闺中寂寞,埋怨起本王来了。公主一定放心,我许家世家贵族,家大业大,是万分需要个继承人的。”
“就算本王再不喜公主,公主也一定是本王孩儿的母亲。”
“只是,不证明公主的清誉,本王如何放心让公主做本王孩儿的母亲呢?”
容华听了许墨故意编排她的话,怒发冲冠,只恨不得让他立时消失。
“王爷这话是何意?难道只一心以为本宫与江流石有首尾不成?一遍遍验看尤不知足,现下还一味冤枉本宫?”
许墨见容华发怒,脸上不知多了多少趣味,他用手指点了点桌子,动作依旧优雅动人。
“本王说了,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公主与阿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理不合。”
容华一手扒开验看的婆子,又迅速披了衣服,遮了雪白的肌肤,大声辩道。
“本宫读了几年书,识得圣人制礼,不过为庸人而设,从不曾缚束君子。”
“王爷所论男女授受不亲之礼,原是孟子所倡导。”
“孟子恐人拘泥小礼,伤了大义,故紧接一句:‘嫂溺叔援,权也。为了更加直白清楚,又解说了一句:‘嫂溺不援,是豺狼也’。也有旁的圣人,说‘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也与孟子同理。”
“由此可见,孟子这等先贤制礼,不过是要正人心,并不是要束缚男女。”
“人心若正,虽小礼出入,也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