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十五日就是十五日,傅潋潋一天都没给他们松口,硬生生地把他们练脱了一层皮。
因此当得知他们已经通过了恶鬼师姐的考验,成功拜入了闻心楼门下时,一个个都感动的不行,就差豹抱头痛哭了。
二十位少年,人人都穿着唱月缝制的门派衣衫,看起来朝气蓬勃的很。
闻心楼的门派服饰是傅潋潋提供的设计方案,以月白打底,衣襟与袖口上绣着不同颜色的腾云纹。看起来很是飘逸出尘,可以很好地展现闻心楼弟子们清雅的气质。
鸣丝道是海棠红,星弈道为松霜绿,翰墨道的是灯草灰,而丹青道则是雪青色。
这四种不同的颜色此刻都聚集在了闻心楼的屋檐下,泾渭分明,却又十分和谐。
新晋弟子们穿好弟子服,端端正正地坐在蒲团上,认真听着进入闻心楼以后的第一堂修真启蒙课。
迎面是湖面吹来的清风,耳畔是他们的掌门兼师父娓娓而来的授业之声,巨大的扶桑树上偶然有金红色的树叶飘落。一切与他们想象中的修仙生有些许的不同,但没有一个人对此感到失望。
他们对于前方的未来,抱有十二分的期待。
……
沈棠真君上完了一节课,见底下弟子们的兴致都很高,他干脆一撩衣袍坐下了。
他从芥子空间中取出了一架油亮的古琴,珍惜地擦拭了一番,将之郑重地放在了双膝之上。
在一边旁听上课的傅潋潋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师父抚琴,今日机会难得,她赶紧凑近了些,便于瞻仰师父的仙姿。
沈棠真君爱惜地抚摸着这架古琴,缓缓说道:“这是你们的师祖留下的遗物,名唤‘涧素’。曾经是鸿源界的名琴之一,只可惜鸣丝道没落,也就没有多少人记得它了。”
自从他的师父去世之后,沈棠真君总会睹物思人,因而极少将这架古琴取出来抚弄。
“今日我便给你们弹奏一曲师祖当年得意之作,《赋闲调》。这首曲子里包含着他对于四艺修炼的感悟,也是他生前最为喜爱的一首。”
沈棠自己闲暇时也曾编写过不少琴曲,然他在鸣丝一道上天赋不及简拂衣,所有的作品都比不上师父的一曲《赋闲调》。
沈棠真君抬手,铮铮淙淙的琴声从他的指缝间流淌而出,将在场的弟子们带入了一个悠远空明的境界。
傅潋潋闭着眼眸,感受着琴声中淡然超脱的情感,仿佛在脑海中望见了那一袭淡然的白色身影。
《赋闲调》不愧为尘璧真君的得意之作,一曲抚完,弟子们都还沉浸在方才引人入胜的曲调之中,余音绕梁,不绝于耳,让人久久不能回神。
傅潋潋也被这琴声陶醉了,忍不住出口赞叹道:“师祖可真是一个妙人。”
她转头问道:“云楼,你觉得——”
一回头,就发现傅云楼似乎不大对劲。
虽然他平日里鲜少有什么丰富的表情,但是此刻的他双目微微睁大,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前方,似在神游天外。
他显然是在发愣。
傅潋潋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再次呼唤道:“云楼?”
傅云楼一下子回过了神,对着傅潋潋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无事,我先离开一会儿。”
说完他就真的起身离去,只不过精神似乎有点恍惚,连带着脚下的步伐也没有平日里看起来那么稳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