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吼出来后,顺子见拳脚没下来,小心翼翼地要睁眼,还没睁开,就又挨了一脚直接倒在了地上,这一脚像是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踢出来了。
顺子在地上打着滚躲避着舒曼的脚,大声叫唤着:“饶了小妹吧,大姐!……哎呦,大姐,饶了我吧……哎呦哎呦……呜呜……真是大东家要我来的!……我错了,我罪该万死!……”
舒曼补了几脚后就停了下来,喘着气死死盯着地上还在翻滚呼痛的顺子,恨不得眼前这个人立马消失掉。
怒火仍燃烧着,舒曼紧攥着拳头,强忍着上去再给顺子几脚的冲动,闭眼调息了一会,她上前一把将顺子从地上提起来,“大东家说什么了?”
顺子哎呦哎呦叫了两声,对上舒曼冰冷的眼睛,立刻噤了声,想要挤个笑容出来,却连扯动嘴角都没有力气。
“是燕掌柜让我来同你说的,以后你就跟着脱里大姐了,要你今日就去好客楼寻脱里大姐。”
忍着疼,顺子一字一字地挤出来,不敢有一丝停顿。
燕掌柜本是昨日就同她说了,可她一想到前儿个才惹怒了醉酒的申虎就怎么也不敢来。
这么着磨蹭到了晚上,一夜都睡不踏实,她要是不来说,面对的就该是脱里了。
申虎跟脱里一比,那就真是慈眉善目,心底柔软了。
“大姐啊,这是大喜事啊,恭喜大姐,终于要出人头地了!”
顺子眼见舒曼没有继续动手,立刻就巴结开来。
这恭喜声听在舒曼耳中怎么听怎么欠揍,她忍了又忍,最后将顺子往地上一丢,看顺子龇牙咧嘴地满地打滚,她心里才好受些。
明明那日大东家是那么个态度,她又没往大东家那里凑,怎么就会成了这样?
舒曼用头锤了下头,来回转了两圈,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她弯腰又把地上的顺子提了起来,“你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顺子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被舒曼一吼,脑子都要吓得不会转了。
求生的本能让她的脑子重又转了起来,她哭丧着脸,“什么怎么回事啊?大姐。”
“燕掌柜为何会找你?为何不是那天直接对我说?”
舒曼没有耐心地猛晃了几下不明所以的顺子,心里只认为顺子在装傻。
“这、这……大姐!!!我说!我说!”
顺子本还在纠结着,眼看舒曼拳头就要下来了,她立刻尖着嗓子叫了出来,一鼓作气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那天你跟脱里大姐去换衣服,燕掌柜说要是你能告诉我你跟脱里大姐都干了什么就许我跟着你们干……可、可大姐你喝醉了,什么也没跟我说,我也不敢骗燕掌柜,就实话实说了,然后燕掌柜就说了让你跟着脱里大姐……燕掌柜就跟我说了这么些,我也就知道这么些,大姐,你要信我啊,我怎么敢骗你呢?”
心中似有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舒曼完全不知道自己要作何表情,亏她还自作聪明地折腾着灌酒装醉。
什么叫做弄巧成拙?
她还沾沾自喜,自以为看出了顺子的不对劲,就装醉一句话也不说。
谁知正好撞进那位大东家设的局里,真是自投罗网啊。
还想着喝酒误事,怎么就记得喝酒了,误事才是关键啊。
她只能服了,不管她怎么算计,又怎么能比得上那位大东家呢?
那天她要是真对顺子说了她现在就该吃不了兜着走,没说的话就要为大东家卖命,她能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