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谁?申虎?
卿音只觉得荒唐可笑。
“阿兄,你说的她是外面那个申虎?”
他不可置信地确认。
“是她。”
听到卿云肯定的回答,再看到卿云说到这两个时眼中的欢喜,卿音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木梳,梳齿深陷掌心,刺疼也没能让他清醒过来。
真是可笑,阿兄居然说他欢喜一个莽妇!
一个连家中的仆役都比不上的下九流!
一个连男子都照打不误,嗜酒如命,钻到钱眼子里,满嘴污言秽语,粗俗不堪的混账女人!
欢喜?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欢喜呢?
他怎么能欢喜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阿兄他是疯了吗?
申虎难道没打过他吗?他难道看不出申虎接近他是别有所图吗?
要是只要对他好些就能让他动心,那他怎么不对苏长安动心呢?
苏长安那个傻子为了他付出了多少,他怎么从来就没看到眼里?
他都成了这个样子了,苏长安却一点都没嫌弃过,非但如此,眼中,心中还是只有他一人,依然将他当仙子一般敬着爱着!
是不是他不知晓苏长安为他做了什么?
“阿兄,你可知晓,苏长安她为你做了什么?她为了你……”
卿音想着,咬住下唇让自己清醒些,然后轻轻开口,急切地说。
“小音,我知晓你和苏小姐为了找我吃了多少苦,只是,你说苏小姐钦慕我,我却感觉不出来,感情只有两情相悦时才能理解,苏小姐的钦慕我理解不了,她的帮助我只有感激,我不曾求她相助,也不会因此心生愧疚。”
……
卿音哑口无言。
这确实是他熟悉的阿兄才能说出的话,只是又陌生。
阿兄他居然会说两情相悦的话,他不是只会说,“……爱慕是什么,我不懂,也不会懂……”
两情相悦?
跟那个申虎?
那个申虎也欢喜阿兄吗?
卿音闭了闭眼睛,他怎么忘了,这是阿兄啊。
可,怎么能?
为何会不一样了?
阿兄如此,所有都跟他以为的不一样?
香烟袅袅升起,卿云端坐琴案前闭目调息片刻,睁开眼后,手指轻轻拂过琴弦,琴声如山间溪水流畅地从指尖流淌而出,绕过嶙峋的溪岩,亲吻溪岸丛生的兰草,同溪中游鱼嬉戏追逐,欣喜又宁静。
舒曼跟苏长安各自依着廊下的朱红木柱,听见琴声的一瞬不约而同直了身子。
“是卿公子的琴声!”
苏长安听了一会,便目露喜色,激动地道。
是卿云弹的吗?
舒曼屏息听着,心中说不出的欢喜。
然而,不过几个呼吸,琴声便戛然而止。
“卿公子?”
苏长安疾步奔到了门前,用力拍了下门,舒曼慢了一步,只能紧攥着拳头站在苏长安身后。
“阿兄?”
卿音不知卿云为何停了下来,不由疑惑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