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奉翎摸向她的脸侧,强迫让阮宁同他对视:“可你如果要我死,又为什么要救我?”
这句话说到了阮宁的心上,她的目光不由得更加闪躲。
可奉翎固执的钳制着她的下颌,根本不留给阮宁任何逃避的余地。
“你若要我死,根本不必下去救我,就让我被暗流冲走,岂不是更好?”
阮宁咬着牙,可却一句话都没能反驳出来。
“阿宁救我,难道是因为舍不得?”奉翎漂亮的眼眸中终于不再如同死灰,他期盼的看着阮宁,希望能够听到从她口中说出一个能够让他再次充满希望的答案。
然而最终,他还是没能等到那个答案。
阮宁并没有再逃避,她看向奉翎,眼眸中一丝热度也无。
而比那眼神更加冰凉的是掷地有声的话语。
她说:“奉翎,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救你,不过是为了亲手毁了你。”
亲手毁了你……
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反复回荡在他的那种,奉翎捏在木桶边缘的手指骨突然发出一声“咯嘣”的脆响,边缘的模板竟就这样生生被他所掰碎。
“你毁了我,毁了子卿哥哥,奉翎,你的报应,我亲自来给。”阮宁说完这句话,突然“嚯”的一声从水中站了起来。
少女美好的胴ti赤lu着,在晶亮水珠的映衬下显得更为诱人,可是肌肤上那无数道伤疤却让奉翎无论如何也无法升起任何绮念,看在眼中,只觉得心痛如绞。
阮宁干脆就这样走到架子旁,一把扯下了挂在上面的衣物,胡乱披在了身上,头发都未曾束起,就这样干脆利落的推门走了出去。
阮宁突然出来,倒是将等在外面的耗子给吓了一跳。
“主子……你这是……”耗子看着阮宁这衣衫不整的模样,更加慌了。
阮宁却根本没有回应他,径自上了楼去。
耗子顿时觉得有几分蹊跷,于是狐疑的向浴室内看了一眼。
难道说这里头是有什么蹊跷么?怎么瞧着主子那步子,像是有洪水猛兽在追似的。
耗子没来得及多想,连忙跟上了阮宁的步伐。
浴室的屏风后,奉翎依旧保持阮宁离开时的那个姿势,静静的坐在浴桶中,碎裂的模板此时已经割破了他的手指,鲜血顺着木桶的边缘淌了下来,他却仿若未觉。
直到王管家察觉不对,好容易找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他家王爷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水中,而那原本温热的水,早已冰凉刺骨。
“王爷!”王管家被吓了一跳,他叫了大夫来,可是病人却不知所踪,现如今好容易找到,可是竟然又在凉水里头泡着,王管家心中有气,语气中不觉带了几分怨气:“您这又是何苦。”
不知道是王管家的声音召回了奉翎的神志,还是他突然一瞬间清明起来,他突然抬起漂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王管家,笑容惨淡。
“好,我等着。”
王管家皱眉,王爷这话,怎么听着如此古怪,他……是在跟自己说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