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烛的火光轻轻跃动,将少女完美的轮廓投射在碧纱窗上。
刚刚走进院内的奉翎蓦地抬眸,看着那窗后的人影,眼底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吱嘎……”
房门被缓缓推开,男人稳健的脚步声徐徐传来。
坐在榻上的少女心念一动,有些紧张地绞着手指。
一阵酒气缓缓钻入少女的鼻端,她的视线此刻被大红色的盖头全部遮盖,根本看不清楚眼前之人。
但是那缓缓握住她的手掌传来了熟悉的温度,让她心底的那一抹慌张顿时被抚平。
“是谁给阿宁换的衣裳?”奉翎笑着开口发问,却是迟迟不肯伸手去揭开阮宁头顶上的红色盖头。
“是清月替我准备的。”阮宁叹了一口气,她离开水牢之后,就被耗子禀告说司徒清月一直在寻自己。
后来自己见到她的时候,还被狠狠地数落了一通。
说什么哪有新娘子会在结婚当日,四处乱跑的!
她还头一回见到司徒清月如此凶巴巴的模样,只好立刻装乖让她任意施为。
“竟然有人抢了本王的风头,可恶!”奉翎不满地咕哝了一句,其实自己也私心准备了一套嫁衣,这下没派上用场。
阮宁听见奉翎光说不练,只顾着抱怨司徒清月,丝毫没有要去揭开自己盖头的意思,一时心急,便不客气地掐了一把那握着自己的手掌。
奉翎许是真的吃醉了,竟是不觉得疼,反而依旧纹丝不动。
阮宁几乎能感觉到那喷薄在自己面前的淡淡气息,只是大红色的布料阻隔了她的视线。
难道要自己开口不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的面颊不由得渐渐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
“阿宁,再掐我一下!”
就在阮宁面红耳赤,快要憋不住的时候,耳边再次传来了奉翎的声音。
这算是什么要求?!
阮宁暗暗咬牙。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
阮宁因为心中带着不满,加上一个人在这空房久坐的怨念人,于是下手的力道用足了十成。
“嘶!”奉翎倒抽一口凉气,但是眼角眉梢却都写满了兴奋。
很疼,是真的。
他之所以迟迟不肯揭开这层盖头,并不是因为不想,而是此刻喝得有些微醺,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不真实之感,他很担心,若是这层盖头掀开,是不是这南柯一梦就会骤然惊醒?
疼就对了!
阮宁在心中恨恨地想着,心中的怒火加上对奉翎不满一齐发泄出来,“腾”地一下从榻上站起了身子。
就在她按捺不住,想要自己掀了盖头好好收拾磨磨蹭蹭的奉翎一顿时,眼前的视野骤然变得一片开朗。
室内橙黄的烛光照射在奉翎的脸上,为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芒。
而那双如同祖母绿宝石一般的光彩夺目的眸子,正紧紧地注视着自己。
阮宁攒了一肚子的怒气顿时哑了火,面对着这样一张完美无缺的精致脸蛋儿,她如何还能说出刻薄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