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一个巴掌重重地拍在结实的楠木桌面上,震得上面的珐琅彩瓷杯一阵剧烈的颤动。
“夫人,王爷他……他等下就来了,您……您……”婢女担忧地看着震怒中的奉九夫人一眼,哆哆嗦嗦地低下了头。
“他来了又如何,我今日好心来观礼,却不想竟是看了一场闹剧。”
奉九夫人眉头紧皱,想到奉翎假意迎亲实则却是去城外狙击佘月的余孽,心中一阵烦躁。
“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瞒着我,看来他们夫妻二人倒是协同一心。”
文若瑛站在奉九夫人的身边,忍不住劝导:“母亲,王爷同王妃二人协同一心,这不是件好事么?”
奉九夫人柳眉一挑,冷哼道:“好什么好,如此说来,只怕那谏院的事情也跟你这位好嫂嫂脱不开干系。
文若瑛闻言不由得噤声,这件事情并不是她的立场能够议论的。
“罢了,他眼中看来是彻底没有我这个长辈了。”
奉九夫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对心腹道:“走吧,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留在这里碍眼的必要了。”
奉九夫人站起身来,心腹连忙上前搀着她的手臂向外走去。
正午的日头高悬在天际,将王府内宽敞的院落全部用暖洋洋的日光填满,在这暖光之中,身着铠甲的高大男子抱着一袭白衣的女子缓缓走来,二人皆是姿色倾城,远远望去宛若一对璧人。
奉九夫人的眸子轻轻眯了眯,与此同时,奉翎恰巧抬眸,视线渐渐落到奉九夫人的脸上,嘴角挂着的那一抹笑容慢慢收敛。
阮宁也察觉到了周遭不同寻常的气氛,她的正抱着奉翎的脖颈,一股凉飕飕的眼刀身侧传来,阮宁也转头向前看去,正巧对上奉九夫人端庄严肃的脸。
“姑母,”奉翎挑眉:“今日之事,让您受惊了。”
还不等奉九夫人开口,奉翎就对王管家吩咐道:“还不赶快备车,让九夫人回去好好歇息,压压惊。”
奉九夫人心中冷笑。
自己这还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已经开始护短儿了。
王王管家见状连忙上前:“九夫人,您这边走,外面还在抓佘月内奸余孽,我亲自护送您回府邸。”
奉九夫人凉飕飕地瞥了阮宁一眼,又看了一眼奉翎,碍于在场的众人,只得皮笑肉不笑道:“翎儿有心了。”
语毕,转身拂袖而去。
阮宁望着奉九夫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很是诧异,有些不解地看向奉翎。
“九夫人……何时这么好说话了?”
奉翎心念一动,但仍旧面不改色道:“许是因为见到我家王妃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她自惭形秽了吧。”
阮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个正经,我可是很认真在问的,你该不会……跟她私底下打成了什么共识吧?”
奉翎心下猛地一跳,暗暗苦笑。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的阿宁。
不过有些话,现在还不适合说清楚。
于是奉翎话锋一转道:“阿宁瞎想什么呢,今日毕竟是我大喜的日子,只可惜,被那些该死的探子给搅和了。”
阮宁想到刚刚在外面他们二人的宣誓,还有宣誓过后四周人群爆发出如山崩地裂一般的欢呼声。
面色划过一抹淡淡的红晕,笑道:“我倒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若是真的要拜天地,阮宁反而心中会有几分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