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河阳津后方出现敌军,方栎不由得脸色大变,但他随即立刻恢复了镇定从容:
“就算是董卓军分兵来袭,应该也没有多少兵马,立刻让那些新兵给我去河阳津营门处堵住!就是拿人数去堆,也要把这支小部队歼灭!”
方栎根据线报来判断,董卓军自雒阳出动的全部兵力没有超过两万人,对岸旌旗招展,攻势猛烈,肯定是有着超过万人以上规模的主力部队。那么,从别的地方渡过河来进行袭扰的想必只是小股部队,即使凉州军勇猛善战,但自己这里毕竟人数上还占有优势,单凭千余兵力是不可能攻占河阳津的。
方栎号令一下,河阳津渡口大营的军队开始调度起来,大批原本从沿河工事中撤下来的新兵全部被调往了后方营门附近对付自小平津渡河而来的敌人。
然而,方栎失算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从小平津渡河的这支部队才是真正的主力,是一支接近万人规模的步骑。
营门的防御阵地布置得中规中矩,有次可以看出方栎虽然没什么名声,但也是一个不算朽将的人才,只是可惜了,徐荣来势汹汹,注定了这方栎、还有泰山兵没有什么好下场。
原本拱卫在营门处的数千新兵在督军的号令下,以为这次来袭击的敌人只是数百人左右的小股兵力,他们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所以刚才那股胆小如鼠的模样没有了,一个个都准备大展身手,立下战功。
只是没多一阵子,他们的自信心就崩溃了:西凉军的人马越来越多,漫山遍野,数量起码超过了万人!
“姓方的又骗咱们!”
这群新兵还没来得及怒喝,就被自西凉骑兵处飞过来的弓弩射杀了一大片。徐荣这一次令樊稠率领大队凉州骑兵为先,凉州军善弓便马,发动攻击的时候,首先便是拉弓射箭,其次是将身后背负的一杆长枪投掷出去,于是,驻守在营门附近的新兵全部遭了殃,大部分靠前的人都被前几批的流箭射死,侥幸逃脱了箭雨的人还没来得及奔逃,就被随后投掷过来的长枪贯穿了胸膛。
由于王匡带来的强弩全部留在了河阳津渡口面南的位置,所以营门附近的防御工事仅仅只留下了一两张弓弩而已,在西凉骑兵弓箭加上投枪的进攻下,早已无人能够起身还击了。
“凉州弟兄们,随我来!”
樊稠豪迈的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身披甲胄,手持长矛,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随后上千名凉州铁骑跟着他直冲河阳津的大营奔去。
新兵们遭受了弓箭和投枪数轮打击,早已锐气尽失,此时犹如惊弓之鸟,甚至很多人还没来得及作出反映,就已经被冲到了面前的西凉铁骑活生生的踩死。
即使从营门后赶出来支援的部队也无力与西凉铁骑抗衡,双方刚一交战,西凉军便勇不可挡,直杀得守军血流遍地,溃不成军。
“大人,营门……顶不住了!”
“什么!!”
方栎这才察觉到事态已经失控了,他心底里还在怒骂道:这群新兵实在是饭桶,居然弱到这种地步,连一支奇袭的小部队都无力抵挡。
“大人,从咱们后方攻击营门的董卓军至少有一万!”
“胡说!董卓军哪来如此多的兵力?”
方栎还在怒斥着属下,可是,当他回过头来仔细的看了一眼,顿时胆寒欲裂:后方漫山遍野都是董卓军的步骑,以这个规模来看,的确是有万人。
“……怎、怎么会!”
方栎目瞪口呆,他如何也不愿相信会有这么一万多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由其他地方渡过了黄河,还绕到了河阳津身后。
“大人!怎么办呀?营门口的那群新兵根本挡不住!”
“这……”
方栎哑然失言:怎么办?让正在阻击渡河敌军的泰山兵回过头去防御营门?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况且渡河的董卓军攻势也很是猛烈,一旦回过头去,后方就会遭到严重损失。而且,让这群渡河的敌军全部登陆,倒时两面受敌,那他也完了。
樊稠率领的骑兵队冲入营门以后,与方栎军厮杀在了一起,双方兵员素质差距再一次凸显出来,西凉军马能征善战,杀入人群以后一个个就如同猛虎下山,锐不可当,而且步骑协从得心应手,骑兵冲入阵中彻底破坏掉方栎军的阵地,紧接着后方的步兵就赶了上来,弥补了骑兵的人数劣势,两方一交起战来,方栎军顿时被杀了个人仰马翻。
樊稠厮杀了一阵,在后阵的兵力赶到支援以后,便点马回到了徐荣的身边,向她汇报战况:
“战事非常顺利,过不了多久,河阳津内的敌军便一扫而清!”
看着樊稠身上还有着猩猩点点的鲜血,徐荣点了点头,她过头去一指渡口正中那座高楼之上的一个人便问阿初道:
“阿初,你看那人所处的位置,还有装束,会否就是这里敌军的主将?”
阿初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她以前跟随刘奕的时候见识过战场,所以当下便认了出来:
“应该就是主将了,但距离太远,咱们的弓弩也够不到。”
徐荣取下了身后背着的玉腰弓,掂弓搭箭,便要瞄准高楼之上的那人。
“徐将军莫非能射中那人?”
就连樊稠都睁大了眼睛:这要是能射中的话,那可真神了!
徐荣手一松,一支弓箭便如穿云之势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