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小心!”
方栎此时还在焦急的思考着究竟该不该调动正在与渡河敌军激战的泰山兵,突然只听到“咻”的一声,一支箭矢正中他的眉心位置。方栎就这么在他本人都无从察觉的情况下往后一倒,自高楼上摔了下去。
“方将军死了!”
泰山兵一时之间乱作一团,此时已经有西凉骑兵杀到了泰山兵身后,即使是训练有素的泰山精兵,此际面对着前狼后虎的险境,也无计可施。更因为他们主将阵亡,军心尽失,顿时终于全线崩溃了。
“徐将军真乃天人也!”
“徐将军箭术天下第一!”
樊稠这一次更加对徐荣敬服,他翻身下马,朝着徐荣下了跪,由衷的赞叹道:
“将军箭术非凡,真乃神人!”
徐荣微微一笑:“樊将军过奖了,眼下,是该清理战场了。”
“敬遵号令!”
樊稠起身以后,跃上马背,带领身边的护卫再次杀入渡口内,此时泰山兵已经没有了战意,除了极少数还在拼死抵抗之外,大多数人已经丢下武器开始四散奔逃了。
“降者不杀!”
西凉军放出口号以后,一群群的逃兵将手中的武器丢下,跪倒在了地上。驻守在河阳津的王匡军一万多人,阵亡了千余人,除了侥幸逃散出去的之外,剩余的七千多人全部投降。高顺的并州军此际也全数渡江,进入了河阳津,与徐荣的主力会合。
战事很快便结束,此际除了张辽的五千兵马在津北道之外,徐荣和高顺的人马合流以后,立刻开始打扫战场,她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支援驻守在津北道的张辽所部。这里的泰山兵并不是王匡军的主力,真正的恶战还在后头。
高顺的部将高雅先一步到达,他立刻便向徐荣汇报战况:“并州军在渡河一役损失了三百多人,目前全军已经渡过了黄河,高将军身处后军很快便能抵达。”
“好。”
徐荣略一点头,便吩咐所有部将:
“留下步兵打扫战场,所有骑兵立刻赶赴津北道,支援张辽将军所部。”
“徐将军!”
高顺骑着马赶到:“这里的降兵约有六七千人,不留下足够的兵力,无法押送如此数量的降兵。但是,只靠数千骑兵前去支援,只怕会损失巨大,王匡军主力都在湛城,想必他此番赶来支援河阳津定会带上全部主力。”
“你说的没错。”
徐荣认可高顺的说法,既然是第一仗,除了要保证获胜之外,己方的损失自然应该是越小越好,这样才能得到董卓的认同。既然要应对王匡的主力部队,那么就应该竭尽全力,动用全部的兵力才是上策,只是,这里的数千降兵不能没人看管,而且若是这些人惹起乱子来,也会影响战局,那么……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
“把这些降兵,全部推入河中。”
徐荣冷冷的一句话,令还有些嘈杂的战场显得及其诡异的幽静。
“将军!”
樊稠、高顺等人都睁大了双眼:“您的意思是……要把这些俘虏全部淹死?”
“一个个杀太费时间,把他们全部推入河中,是生是死,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徐荣这句冰冷的话说完,她身后的阿初脸色煞白,杀俘是毫无道义的行为,即使是她跟随刘奕多年历经不少战事,也从未见过如此残暴无道的举动。
“将军!这些士兵……大部分不过是为图果腹才被王匡所招募,他们如今都已经解甲投降了,应该放他们一条性命!况且,杀降之事,定会被天下人所唾弃啊!”
阿初刚想劝阻,高顺已经带她把话全部说出来了。
徐荣却没有多看高顺一眼,而是看了看樊稠,对樊稠说道:
“樊将军,相国的意思,是希望借由此战,震慑住天下间所有不服他的人,你跟随相国不少年了,相国大人的话,此际应该也是赞同得吧?更何况,咱们还得立刻赶去津北道支援,如何能分兵看管这些俘虏呢?”
樊稠点头赞同:
“徐将军此言有理。”
西凉军一向残忍,即使让他们杀降也不会有太多人反对,更何况樊稠本就是粗野之人,河阳津一战让他杀得很不过瘾,此际更是希望能立刻打第二战,自然很是认同徐荣这种节省时间的行为。
接着,尽管大多数军中的将校反对杀降的行为,徐荣依旧坚持故我,即使阿初也在她身后苦劝,也无济于事。
一万多名步骑立刻开始往津北道行军,而留下的两千多步兵则直接将被捆绑着的好几千人一排一排的全数推入了河道中。瞬时间,哭嚎声,求饶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即使是很多士兵听了也不免为之惨然,阿初更是忍不住噙着眼泪暗地里在马背上抽泣:荣小姐怎么如此毫无人性?那可是六七千人的性命啊!
徐荣漠然的看了看眼圈红红的阿初,她什么话也没多说,而是下令:“全军,立刻向北移动,兵分两路,半个时辰内,一定要抵达津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