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三年过去,贺礼长成了什么模样。
青瞻现在脑子乱乱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会愤怒?是欣喜?还是陌生?
不管怎么样,他都应该不会太生气吧……
云走得很快,她先是在王国都城上空停了停,贺将军府没有主人和小主人在,这两年门院看起来有些萧瑟,府里养着的家丁侍女还有府兵没有前几年她还在的时候那么多了,进出都没见到几个人。
好像一切都不太一样了。
青瞻也没在都城停留很久,只是稍稍看了下贺将军府的大致情况,就再次西上了。
越往北走,草木生长得越是矮小。西北地无较大的植被覆盖区域,在高空的所见之处,皆是一片荒漠,再往北去,可见大地渐渐被银霜覆盖,眺望远方,是无垠的雪原和连绵的雪山。
贺成的军营驻扎在一个离边城不远的小山坡上,这里不是很冷,只需比中原地区再加上一件袄子就行了。
四周的草场因为日照长黑夜短,外加环境比较冷,牧草水草都长得很丰满,汁多鲜嫩,适合喂养军营里的战马和一些宰杀来改善伙食的牲畜。
小山坡易守难攻,视野开阔。青瞻怕她直接落在军营里吓到一批人,或是被当作妖女给抓起来,她就在一旁的草场上落下。即使是深夜,她一出现在周围,就被巡逻的一队人马发现了。
见来人是个女子,柔柔弱弱的,那群五大三粗的士兵没有一见面就对她施以暴力,只是派人把她绑起来。
巡逻队队长在前头牵绑着青瞻的绳子,青瞻在后头亦步亦趋地跟。
那队长在帐外同一小将领似的人物说了几句,那人就进去通报了。还没过半刻钟,就有人把她给带进主帐。
掀开帐篷的毛毡,一股热气夹杂着食物的香气迎面扑来。青瞻下意识地站住脚,旁边那小将领却面露狠色,在她后头推了一把,猛拽了一下她身上的绳子。
主帐中间的一块地没有铺毛毯,空出来,支着一个火炉烤火,炉架上还烧着一锅汤。进门时那股充溢着鼻腔的香气就是从这锅汤散发出来的。
闻着,像是什么肉汤。
身边那将士如雕塑般站着,手伸出来把她的肩膀用力地往下按,在旁低声:“大胆!见到将军,军师还有少将军还不快跪下。”
倏地前方一道身影一个箭步蹿过来,把那个按着青瞻肩膀的手甩开,怒吼道:“谁准你碰她的!”
一声暴喝响彻整个主帐,要不是整个帐篷外面都盖了毡布,这声响定要传遍整个营帐。
青瞻听到熟悉的声音,方才知道,这人是贺礼。
他与三年之前又变了许多。
许是在军营历练,吃得也没以前在将军府好的缘故,整个人要比之前轮廓分明了许多,硬生生把他一个还在成长的少年拔除了那些未褪干净的雏毛,提早化作了一个俊美的成年男子。
他大概有两三日没刮胡子了,下巴上有青青的胡茬,眼角也带着略略的疲惫。
贺礼恶狠狠地瞪着那个对青瞻不敬的将士,胸膛不停起伏,最终也只是低喝:“滚出去。”
那将士吓懵了,跌坐在地上,听到“滚”这个字,才等不及了爬起来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