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被抱的久了,都会变得温热,偏偏臭猫崽子只来到堂前瞥了一眼,脸上没有半点不舍,掉头就走。
若钟逸尘眯起的眼神不是那么迷离,他一定能看出小沐清又一次走顺拐了。
就算钟逸尘把自己画成鬼故事里的第一主角,只要两人视线有交集,沐清就能一眼认出她的小师尊来,
哪怕曾经干净盈亮的眸子已有些迷雾朦朦,可也永远掩不住那人眼底下贱嗖嗖的三分戏谑。
“是自己一时没忍住?还是压根就不甘心?现在人跟过来了,又一次被自己拖进泥潭里,这下你该满意了!”
沐清心里越来越沉,压得她快要喘不上气来,脚底生风,一进门就把房门紧紧关住,门外的小星星顶着满脑门雾水,与阿公面面相觑。
她现在迫切的想知道大巫师全部的计划,所有那些幕后黑手,那些害死娘亲与姆妈的杀人凶手!
哪怕要她以卵击石,也要把他们都统统从地下扒出来,剥皮抽筋,血债血偿……
如此想着,傀儡特有嗜杀血脉在她单薄鲜活的骨肉底下,翻滚沸腾,差点直接戳穿她的皮。
…………
夜半,负责看守酒鬼的两个守山人,手脚并用的纠缠在一起,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丑八怪酒鬼掂了掂手里的香囊,觉得自己回去之后,很有必要从天师手里再多骗些有用的东西!
卸萃堂里没有钟逸尘的人,这里大多数人都神情冷漠,惜字如金。说到底,他们不过是在保护自己。
骗他们远离故土来此谋生的人,不用想,必然是那个“不敢见人”的大巫师。
钟逸尘披着从人家身上趴下来的墨色外衣,找到自家猫崽子时,轻手轻脚放倒了守在灯影前的家伙,缓缓朝里屋走去,
此刻的沐清似睡非睡,蜷在里屋的矮榻上,像是被噩梦魇着了……
“整整一年了,猫崽子每天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吗?”
钟逸尘如此想着,忍不住伸手扣住沐清冰凉的手腕,
“这次,终于不是在梦中。”
钟逸尘清醒着,沐清却更糊涂了。
敷在手腕上的手指,温暖的有些不像话,激得沐清一哆嗦,猫崽子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凭着那点熟悉的温度,她便忽然像小时候一样,惶惑不安的坐了起来,回手搂住了小师尊的腰……
“太好了,又梦到小师尊了!”
那人衣服上还带着寒冬的凉气,突然被人紧紧抱住,压抑许久的思念,像被春风吹过的冻土,终于染上能够活过来的气息,竟在心底生出相依为命的感觉来!
连日里来的提心吊胆,此刻全都拢在怀里,小丫头似乎又长高了,额头轻轻贴在他下巴上,十分满足的蹭了蹭。
钟逸尘整个人泛起异样的温暖,他打从娘胎里出来,就不知道自己说话时还能这么轻柔,
“暖暖,又做噩梦了?不怕,师尊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