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大学士,喝得醉醺醺的,当街打人,他这是要造反?”
“够了!”
弘治皇帝就差用手挡脸了,他本来也没想着要重罚李梦阳,为了他这个小舅子,早些年李大人就吃了牢狱苦,俩人之间“苦大仇深”,早已不是一天两天,多半都是国舅的过错。
如今又被安宁这么一搅和,李学士完全可以称醉,说认错人了都可以,这个寿宁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他略微缓了口气,
“安宁,你皇嫂近来总是念你,你待会儿也该过去请个安,去告诉你皇嫂,晚膳朕去坤宁宫用,你也一并留下。”
“是,安宁告退。”
沐清心满意足,临走时还满脸“同情”的瞥了国舅一眼,这可是近些天来,最让人开心的事儿了。
此刻,李大人正坐在钟世子的马车里,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
“我打便打了,为何要说自己醉了?若陛下再罚我一次,那我就再找机会打他一次!”
钟逸尘晃着扇子,不急着解释,
“李大人自号空同子,风追秦汉盛唐,文名四海内外,自然不屑于这些小手段!宵小无耻之徒,打便打了,称醉不过是给陛下留个面子。”
他微微一顿,
“当年家父在世时,若论耿直,朝中无人能及,可惜陛下并无垂爱,甚至毫不怜惜……”
李梦阳微微侧目,心里泛起一丝苦味,
“唉!既如此,多谢钟世子提醒,只是李某人这脾气,怕是这辈子也改不得了!”
钟逸尘:“改得,不是为了攀权附贵,改不得,朝中恐怕又失良相!”
言尽于此,钟逸尘扣了扣车门,
“李大人,贵府已经到了,进去多喝几杯……”
李梦阳爽朗大笑,“对,喝他个一醉方休!”
等弘治皇帝派人去请李大人时,李学士已经醉得连门都找不着了,此事不了了之……
可皇后娘娘心有余悸,
“近几年来,大臣们对她们张家越来越多微词,原本只是暗中不满,如今竟敢当街打人!”
虽然她把自己那位哭哭啼啼,前来闹事的老娘——金夫人,劝了回去,但此刻陛下的态度让她心中十分忧虑,
当时弘治帝只是嫌弃的看了一眼张国舅,就将人带去了御书房,显然是让皇后回避此事,换句话说,便是不许她再插手!
上次为了李梦阳被诬下狱一事,她家兄弟已经被罚了两个月的俸禄,如今人被打成这样,陛下竟还向着那李梦阳。
前有钟逸尘,后有李梦阳,一个个的都冲着她们张家,今日之事,陛下不给国舅做主,他日,朝中那些见风使舵的老东西,都会顺杆儿爬到她们头上“作威作福”!
想当年皇后一直没有子嗣,那些老帮菜就说什么帝后无出,陛下应当广纳妃嫔,为皇室血脉开枝散叶。
一想到这些,皇后就恨的牙根直痒,这群老东西今后是不是就该说帝后失德,需废了重立……
她一拍软椅扶手,喊来了四喜公公,
“四喜,去把每个月都来给本宫送东西的那位姑姑叫来,就说本宫有话问她。”
“诺,”四喜答应着退下,心里忍不住纳闷,
“这位姑姑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皇后每次生气了才会传召此人,且俩人谈话从来都避着旁人!”
此时,沐清也正在去坤宁宫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