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盛产珍珠,江西到处是土匪,宁王从小长在那么人杰地灵的地方,不沾染点儿匪气,都对不住他的封号……”
此时钟逸尘也挨着自家猫崽子坐了过来,臧贤盯着沸腾的茶炉继续说道:
“早些年他在宁王府周围纵火,扰得四邻不得安宁,不知世子爷听说过没有,那些火仿佛有了邪气,除了宁王府之外,专门往别人家的田宅里烧,久而久之,人们都觉得宁王府附近不能住闲杂人等,如此一来,小宁王的府邸越来越大,府里的家丁手下自然也越来越多!”
沐清和钟逸尘不约互相对视,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狩猎场中的那场大火。
看来小宁王玩火的本事还真是不小!
臧贤没理会对面两个人的眉来眼去,突然话锋一转,
“本来卫队扩充之后,先帝爷就得知了消息,当即雷霆大怒,责令其解散多余卫队,只能留一万多常规军守宅护院,为此宁王着实消沉了一段时间。
直到先帝驾崩小皇帝登基,刘瑾成了大内总管,为了分批把两万两黄金送到刘瑾家里,我可是亲自跑了好几趟腿,才从刘公公口里得到了准信儿——陛下亲口允许江西宁王扩充卫队,还特意叮嘱当地的官员对宁王多多关照!”
钟逸尘心里不由得一怔,先帝的离开,他始终觉得自己有愧!
此时臧贤却从对面沐清看他的眼神里读到了几分戏谑,仿佛在质问他,
“为何现在才回来说这些?早那几年为宁王死心塌地跑腿,看见那么多黄金不是自己的,是不是心痒的很?现在说卖就把自己的主子卖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立马用眼神回答对方,“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彼此彼此!”
钟逸尘刚一抬头就撞见了两人水火不容的目光,轻咳了一声打断他俩,问臧贤道:
“不知如今宁王府下有多少人马?你在宁王府这么多年,若要你来看,小宁王招来这么多人马,意欲何为?”
世子爷这么问他,臧贤半点也不意外,就算小宁王现在成了坐拥整座江西的土匪头子,只要他不拉起谋反的大旗,谁也不能认定宁王有罪。
所以臧贤也打起了哑谜,含糊其辞道:
“明面上的卫队也不过只是两三万人,私下到底有多少人?小人惭愧实在不知,自然更加不知道宁王心里的打算。”
此话一出,沐清终于忍不住把脸别到一边,
早就知道这家伙和他养的那个灰***一样,不是什么正经鸟儿,不过沐清现在更关心的是,小皇帝又不傻,刘瑾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他这么信任小宁王?
她只好强忍着心中的不悦转过脸来,盯着臧贤问道:
“看来当今陛下对这位宁王很是偏爱,想必小宁王也有许多过人之处?”
臧贤终于舍得夸两句他的夫君,
“那是自然,如今在陛下心中,宁王就是位江西儒家圣贤的化身,不光陛下这么认为,许多江湖上的朋友也会如此夸赞宁王,其中就有江南一位风流人物,名叫什么唐伯虎的,就曾不远千里特意来南昌拜访宁王。”
“唐兄?”沐清顿时觉得一阵牙疼,
“这家伙怎么就不改改他四处招摇的老毛病,还真是有本事,哪儿乱他就往哪儿钻?”
听见这个名字,钟逸尘也有些意外,那位仁兄当年送给他的大作,实在是不能细品,世子爷红了脖颈,欲盖弥彰,又把话题扔回小宁王身上,
“噢!如此说来,小宁王还十分喜爱收藏墨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