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太短了,还不够山里的黑熊打个盹儿,就在其他山头的土匪风声鹤唳,警觉起来的时候,大庾岭的陈曰能却反其道而行之,异常的嚣张,经常派人下山来挑衅。
沐清盯着她哥展开的那张地图,睫羽微微一颤,
“这大庾岭确实有几分让人张扬的本钱,如果别的山都像馒头,轮到他这里全成了竖起来的排骨,隔开了一道自然的天堑!”
可是老话说的好,靠山山倒,靠河河枯,人最仰仗的东西往往成为他最大的软肋……
……
就在王大人不堪其扰,亲自带着口令来解散卫队的时候,白永年的下巴险些砸到地上!
转眼又到下弦月,白永年和沐清在暗中团练的卫队已经增加到四千人,他们借着淡淡的月光,爬上了大庾岭,不过一夜之间,大山匪陈曰能,戏剧性的从黑名单上除了名,其余投降的山匪尽数活捉。
赣州炸窝,群贼胆颤!
阳明先生却带着人家的白衣朋友开始找地方讲学,顺便还给当时大旱的上杭等地,求了个雨!
求雨前,沐清一脸牙疼的将粘着她的白永年“请”到门外,在白大小姐急赤白脸的叫骂声中写好了第一道符篆!
现代人不明白暗物质的力量,就如同当时的人不明白手机可以视频一样,都固执己见地认为亲眼看到的才是真理。
天师盯着那张丑到令人想哭的符篆,勉强点头道:
“行吧!先凑合用吧,谁让身边没带着别的灵物?”
沐清直接忽略掉对方把自己当一件东西使唤的事实,手中比划道:
“灵物是什么?”
天师怪怪得看了她一眼,尽量长话短说,
“这个灵物嘛?上古巫族有零星记载,大概都是些比万年老龟还要活得久的东西,据说是一种非生非死的状态,可以长期依附在某种能力上不死不灭!”
沐清瞬间不感兴趣了,心说“不死不灭,非生非死,听上去就是个不伦不类的废物!”
天师没费多大力气就从对方的脸色上看懂了她心里的想法,表情更加古怪了,手里的动作也快了许多,
“从古至今,凡是古籍里记载的灵物都有名字的,你可知这是为何?”
沐清摇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天师怒其不争的叹气,“那是因为所有灵物全都可以拿来共情,亦可以调动我们这些凡人无法调动的力量,据上巫族记载,那些力量永远触碰不到光明,像两只无法解脱的翅膀注定永远纠缠在一起!”
沐清圆圆的小脸顿时僵成了一张柿饼,脑中出现了一幅连贯成线的图画。
——“纠缠,量子的纠缠,漂浮在无穷无尽的空间中,非生非死,不死不灭,有人管那些东西叫做灵魂!”
沐清一瞬间想在心里抓住点什么,但却扑了个空。
最后只是想起了她那天晚上着急出门,没来得及关机的那台“奇贱”版“瘟得死”电脑,要说后世人们为什么渐渐会不再相信有灵物这种东西,大概因为就连配置最高的电脑,手机,不过一两年也就可以淘汰回收了,实在没机会和什么灵性打交道。
天师看她半天不说话,还以为对方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苦心,没想到她思维跳跃有点太快,直接联系到世子爷那儿去了,扭头问道:
“我师尊他也会信你说的这些吗?”
天师满脸惊愕,“那是当然!”他一时没搞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又解释道:
“不过你最好不要同王大人讲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能凭借四时天象,求雨祈福已经是超乎寻常了!”
谁知他话音还没说完,这丫头就像一颗从碗里蹦出去的元宵,连跑带颠儿滚了出去,似乎还在门口踩到了谁的脚,一阵“哎哟!我的亲娘!”声中,沐清转眼不见了踪影……
小宁王有异动,世子爷今早回了南昌,沐清盯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发呆。
任何东西都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唯独有些恐惧与生俱来。
她不知自己内心深处无法面对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她肯定那一定和小逸有关。
一直悄悄跟在她身后的白永年,看到呆立在房门前的圆球兄,漏勺一样的心里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触动了一下,有些悲伤!
事实证明,有的人就算是脑子里缺整张琴,可偶尔也会长出一根弦来,世人称之为,“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他不动声色的来到沐清的身边,突然十分手欠的揪了揪人家的头发,这个毛病从他到翻墙头去大仙儿家蹭饭时就开始了,屡教不改。
魂不守舍的沐清,虽然记得自己现在又聋又哑,但手里已下意识的狠狠比划出来:
“你有病吧!白大嘴!”
手指突然卡顿在沐清身前,有那么极短的一刹那,沐清脸上闪过心虚的神色,
好在对方似乎并不怎么在意,扬起两道英俊的长眉笑着比划道:
“你说王大人怎么能这样呢?为了拉拢个得力下属,天天揭我的老底儿!我现在都有点后悔千里迢迢从余姚赶回来,就为这么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唉,不玩了,找王大人领银子去,安抚一下我这颗脆弱的琉璃心!”
沐清盯着白永年的背影,一时分不清他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白永年的手心里已攥出一层冷汗,
“瞒着所有人,留在我们身边,是有多大的危险才逼着她不得不这么做?”
他不敢在这个时候露出马脚,就算他再不明白,也知道藏在暗处才能更好的知道这丫头下一步要干什么。
第二天一早,阳明先生突然宣布开坛求雨,
沐清听天师在她身后神经兮兮的念念叨叨:“请雷天普化天尊谕令龙王,雨师等累部诸神行雨!”
念完后还十分贴心的默默挪动了几步,远离沐清这根天生招雷的物件,以免伤及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