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单手趁着下巴,半趴在桌案之上,就连她听了一会后,都明白了,姑爷现在在为弄钱之事而发愁。
“郎君莫愁,据妾所知,我中吴军民丰物阜,每年夏秋两季赋税,甚至远超南唐最富饶的三个州县。”
周娥皇看着杜昭温和的说。
“何况郎君刚刚才铲除了内奸,所得不可估量……想必我中吴军好几年内都不用为钱粮发愁了吧?”
杜昭看着她笑道:“夫人说得不错,此次扳倒王传平,的确收获不菲。不过,粮食什么的都还好,为夫唯独担忧的是铜钱。”
“铜钱?”
“不错,钱荒钱荒,铜矿开采不易,铜钱铸造也不易,外加民间喜欢融化铜钱铸造铜器……”
“市面流通的铜钱本就不多。王传平经营数十载,想必他积攒下了非常多的铜钱。但为夫也担心,他用这些钱去购置了田庄、铺子、作坊等,若是如此,即便查抄了王传平及其所有亲信及勾结之人,恐怕也得不到多少铜钱。”
“另外还要赏赐将士们三倍衣粮,一个将士就是六百个钱……”
杜昭越想,越觉得此事有点悬。
“而且,我决定对中吴军进行彻底的革新,加强各军操练,还有战马、兵器等,这些无不需要大量的银钱。”
无疑,杜昭无论是操练精兵,还是搞其他的发展,都需要一笔庞大的“启动资金”。
查抄王传平之后,正好就可以提供一大笔。
但寄希望于此,杜昭总感觉有些悬。
万一果真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没有查抄到那么多铜钱呢?
那可就操蛋了。
杜昭越想,眉头就越收紧,忧心忡忡。
“郎君莫要忧心,妾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周娥皇察言观色,忙过来挽了他的手。
“嗯,夫人说得也是,倒是我想得太多了。”杜昭摇头,轻拍周娥皇的手,笑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不画了么?”
“先不画了,待解决了财赋和喉舌这两条‘小枝丫’后,我们再接着往下面画。”
“嗯。”
简单收拾一番,两人便回到卧房休息去了。
翌日。
杜昭一大早来到牙堂。
忙完自己的事,又抬步去了“行军司马值房”。
“郎君来了。”侯仁矩起身施礼。
“侯司马你的眼睛……”杜昭吃了一惊,因他见侯仁矩两眼的眼眶黑乎乎一圈,变成了一个熊猫眼。
“不妨事,属下昨夜睡得晚了一些,不妨事的……”侯仁矩摆手。
“侯司马辛苦了,你这两日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而且经你之手整理出来的资料又好又快,周道长他们都夸赞你呢!”杜昭笑道。
“不敢当。”侯仁矩谦虚。
杜昭忽瞥到堆积在一旁的那三十个空木箱,问道:“这些木箱都整理完了?”
“整理完了,现在属下整理的是从王传平府邸,及其亲信与勾结之人的府邸中查抄出来的账簿文书等。”
“这部分不是很多,相信这两日便能完成。”侯仁矩喝了口浓茶提神。
“其实不用这么赶,你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以适当休息一会儿,毕竟劳逸结合嘛。”杜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