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景思就算再奸,也知道赈灾粮饷不能出问题,不然灾区非爆发民变不可。
这么浅显的道理,胡图竟然看不明白,将赈济灾民的钱粮截留了下来……不用说,胡景思下意识就认为,胡图将赈灾钱粮给独吞了。
以他对胡图的了解,胡图绝对干得出这样的蠢事。
“父亲大人息怒!孩儿有一个妙法,既能解决静海军灾民的问题,还能一石二鸟,重创北方的杜三郎!”
胡图拜道。
“嗯?”
胡景思冷静下来,瞥了他一眼,胡图这幅鬼样子怎么看都不像能想出妙法的人。
但又见胡图言之凿凿,面部改色,或许,他脑袋偶尔开窍一次也说不定,于是胡景思坐回原位,说:“你能想出什么妙法,说说看罢。”
“父亲大人,孩儿的妙法十分简单,就是将灾民全部驱赶至苏、湖、秀三州就食,拖累那杜三郎,削弱中吴军的实力!”
胡景思听罢,猛然一怔,看着胡图赞道:“果然是一个妙法!”
“为了能让杜三郎乖乖中招,我们可以事先对外夸耀杜建徽的威望,什么爱民如子之类的,给他们戴上一顶高高的高帽!”
“而且父亲大人,您还可以以吴越王的名义,给杜建徽和杜三郎升一个没有实权的官,再赏赐有些财物之类,以示嘉奖。”
胡景思听罢,捻须抚掌大笑,“不错,不错,大朗此计果然甚妙!”
接着又说:“老夫与那杜建徽明争暗斗了大半辈子,早已摸清,杜建徽这个人容易被仁义所累。”
“仁义仁义,若灾民出现在他中吴军辖地,杜建徽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胡景思哈哈大笑,他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颌下胡须雪白,乐得好像是十三四岁的小孩童。
此计不仅能重创宿敌杜建徽,还可以解决静海军灾民的问题。
最重要一点,此计还是他的独子胡图所献。
喜上加喜,由不得胡景思不高兴。
思政堂中其余武将、幕僚等,见状赶紧溜须拍马,胡景思和胡图都听得眉开眼笑,好像胜利就在眼前。
斜滔也跟风拍了两个马屁,但他低眉心中微微一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胡景思乐呵一阵,而后脸色一正,更正命令:“钱粮先不要动。大朗。”
“孩儿在。”
“此计就叫有你去施展,务必让中吴军接受所有灾民!”
“孩儿遵命!”
众人走出思政堂,胡图自去安排与谋划不提。
且说那斜滔,走出思政堂大门后,先到大营中转悠一圈,然后摸到吴越王宫附近,左右观望打探。
可惜,自上次胡图喝醉了酒,提着剑擅闯王宫之后,胡景思便下令加强了王宫的护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根针也插不进去。
斜滔观望良久,始终没有机会。
最后只得作罢,先行离去,回到家中左思右想。
天黑之后,斜滔换上夜行衣,避开所有巡逻的将士与耳目,渐渐摸到王宫一角。
白天太亮,目标太大,根本不能潜入王宫。
夜里正好,况且斜滔熟知王宫周围的布防情况,哪里有守卫,哪里安排了眼线,斜滔一清二楚。
刷了石灰的宫墙,高达一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