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对上波斯猫的眼睛,后背突然冒出一身汗。
冬荷以前养过一只猫。不知怎么地,她对猫一直喜欢不上来。所以每次都没抱过它。有次她正在帮冬荷磨豆腐,那只黑猫跟鬼上身似的一下子扑过来抓伤她的手,跃出窗外之后就再没见过它。
灵魂发生刹那的碰撞,她仿佛看到两只猫的眼睛重合在一起,瞳孔里好似淬了毒火,露出阴恻恻的毒牙:“滋滋滋---”
玫瑰揪紧手中的破布,布条的怪味一阵阵涌进喉咙里,干呕了好几次,胃翻江倒海。
“小偷躲在那里,快围住他!”
波斯猫张口喵了好几声,眼里的光好似一道锋利的刀刃,扑在空中的爪子拽下灰尘黑布。一群人看都没看清就压上去,人肉累叠成一座山,把本就摇摇欲坠的半个戏台子震得梁木倾塌。
关家兄妹跑过来,王舞只关心:“抓到小偷了吗?”
有人从一堆灰尘中虚弱回:“抓、抓到了......”
关之梨:“抓什么抓,先救人。”
把人从一堆杂物中拖出来,七个人都受了伤,但是小偷根本就没抓到,众目睽睽之下被他给跑了。
此时的玫瑰被人捂住眼睛,手臂动弹不得,只能静观其变。就在她快要被波斯猫袭击的刹那,凭空多出来的手盖住她的眼睛,再然后耳边拂过好几阵风,朝着闹着要抓她的吵杂声不在。
“呼呼呼~~~”
他的呼吸抑扬顿挫,规律有序,仿佛掉在深渊的石头有了回音,玫瑰扒拉他的手:“夫君,是不是你?”
“嘘~”
月光下的男人棱角分明,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下扬起一抹落拓不羁的笑,“美女,你是看书看傻了吗?逢人就喊夫君?”
“是我啊,夫君,我是玫瑰。”
“玫瑰?”
落荆棘慢悠悠咀嚼着这两个字,忽然轻挑勾起她的下巴,从眉毛到下巴都格外轻浮,“一朵带刺的玫瑰,长得还不错,符合我的审美标准。”
他靠得格外近,连彼此身上的眼睫毛有多少根都能数得一清二楚。
重逢的喜悦还没把玫瑰的心浸满,就被他轻浮浪荡的口吻一下从天堂打下了地狱。他的性格......跟之前的相差未免太大了。玫瑰咬了咬唇,让自己恢复些许血色:“没关系的,夫君,以前的事情没想起来,以后的事情我们一起经历。”
她抱住他,抱得很紧很紧,生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我一个人被送到这里,想当然以为你们肯定也在,我找啊找,找啊找,我找到了冬荷,找到了莫愁,终于也找到了你。夫君,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你说,我讨厌手机,我讨厌跟人相处,我讨厌看书......”
肩膀被人一推,玫瑰不得不松开手,踉跄几下才站好。
落荆棘嘴里叼了根草,站姿也是痞里痞气:“我说美女,你大半夜闯进这里被人当成小偷险些抓起来,不会是怕我把你送去警察局这才故意扮可怜的吧?可你喊就喊,‘夫君’这两个字太老气了,我更喜欢你喊我老公!”
玫瑰:“老公是什么意思?”
落荆棘只当她在装傻:“堂堂一个筱城中学的学神居然连这两个字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好欺骗呢?还是凸显你的聪明?”
“夫君,你不相信我?”
以前不论什么时候,他从未怀疑过她。
血越滴越多,几乎汇成一条小溪。玫瑰的脸色也越来越差,身形一晃,倒进了落荆棘的怀里。
“喂!你还真是open,主动投怀送抱!”
手刚碰到她的伤口,指腹上的筋脉脉络在剧烈地抽动,仿佛启动了身体的某个机括,每根骨头都酸痛得当场原地爆炸。
“这里有血,小偷肯定往这边跑了!”
落荆棘:“你这个麻烦的女人!”
外套扔在地上,擦掉上头的血迹。又裹住她的伤口扛在肩上,自我嘲解:“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把人扛回自己的房间,随手扔在门边,洗个手的功夫,她的身旁就多了一摊不小的血。落荆棘心一凛,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活着的。
“你这里是血池吗?还能源源不断地汩汩冒血?”
她的手臂骨折了,肩膀又摔破了皮,再不接回去,这条手臂别想要了。可一想到刚刚碰到鲜血的惊魂一瞬,目光微蹙。
“夫君……夫君……玫儿来、来找你了……你再等等玫儿……”
落荆棘找来医用药箱和剪刀,随口胡诌:“你的夫君不在这里,到别处找去。”
“你……你就是啊……”
“你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的……没、没有人比我更、更了解你……嘶——疼……你为什么要抓我的手……你敢打我……好疼……”
落荆棘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被震没了,咬着后槽牙:“闭嘴吧你!老子比你还疼,你什么时候见老子喊过!再给我瞎闹,直接把你撵出去!”
“呜呜呜呜……你不管我了吗?”
“是!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昏沉沉的玫瑰突然笑了:“长生姐姐说,南方商会里多的是阳奉阴违的人。你为了立威震风,有时候不得不说反话。所以你刚才说不理我,其实就是很担心我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