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锋刃的尖刀口剁在砧板上:“谁敢站出来说讨厌你,我就把他剁!成!肉!酱!”
最后四个字还真是咬牙切齿。
宋京把她吃不下的苹果吃掉,又把人牵出厨房:“傻姑娘,那些人还值不得你来生气。”
玫瑰深吸一口气,自我调节道:“为了我的宝宝,我不能生气。吸气~~~呼气~~~”
还真的傻!
宋京却爱极了她的傻里傻气。
“对了对了,差点就被你搞忘了。”
玫瑰猛地从沙发上起来,像树袋熊似的挂在宋京的身上,揍他,“长生都生病了,你怎么还答应把她交给李青秋照顾?”
宋京顺了顺她的炸毛:“是长生做了选择,而不是我替长生做了选择。”
“屁嘞,我才不信呢。”
“那你想想,长生那么聪明,如果她真的想走,会没有一点儿办法回来吗?”
这么说也是。
这世上没有谁能勉强他们做决定,尤其是他们,走过了这么多坎坷磨砺的岁月。一旦下定决心要做什么,谁也阻止不了。都说宠物随主,长生也是如此。
再说回到的长生,在玫瑰生日那天,宋京摸着她的脑袋询问她的意见:“不去,我给你抵挡风雨。去,我给你劈波斩浪。”
这件事她琢磨了很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她其实就想知道,究竟他醉酒后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说起醉酒,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那天也是她呆在李青秋家里的最后一晚。前面半个多月,两人的相处还算愉快。你不来招惹我,我没有给你惹麻烦,算是和平共处吧。
然后某天晚上,他过了十二点还没回来。长生开了门在外头等。午夜的风刮得跟疯子似的,她的毛都被掀了起来,炸得跟套了狮子的头套似的,风中凌乱。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吧,两盏车灯从拐角处投进她的眼睛里。她半眯着眼,眼睛好似被烈火烫了一下,灼出了眼泪。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气势汹汹冲过去要找李疯子算账,远远就看到驾驶座走下来一双高跟鞋,贴身晚礼服,火红如烈鸟,一对珍珠耳环垂下来,映照那张尖酸刻薄的瓜子脸。她左扭右摆着自以为火辣的身材,拉开副驾驶的门,妩媚撩头发:“李总,您住的地方到了,我扶您下来吧。”
李青秋揉着酸胀肿痛的脑门,避开她的触碰:“多谢。这车送你了,回去吧。”
女人:“......”
又强行挤出一个假笑:“李总,这路难走,又是草堆又是鹅卵石的,我扶着您走会快些。”
“慢点就慢点,我还没到走不动路的时候。”
再次被怼,女人还是舔着脸跟过来,眼看就要贴上了,长生开始放大招,猛兽似的狂吠,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吓得高跟鞋一崴,屁股正对着一个尖锐的石头,痛得她哇哇大叫。
骚!让你发骚!
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HelloKitty?
女人对着李青秋喊救命,后者没理她,踉踉跄跄上台阶,对长生招手:“一个外人而已,把她赶走就行,别真咬她。”
女人不甘心:“李、李总,那您答应我的事情......《狼烟四起》的女主角是不是......”
“《狼烟四起》没有女主角。”
言下之意就是:你!休!想!
长生下最后的通告把她驱赶,女人本打算牺牲一下自己好拿到这个女主角,没想到他养了这么一条厉害的狗儿,只能捂着屁股连滚带爬上车,火急火燎离开。
算你溜得快!
回玄关的时候,李青秋走不动了,直接倒在客厅的沙发上,脸红得发烫。眉头皱得比树皮的纹理还要多,连呼吸都带着极重的喘息,明显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长生以前照顾过醉酒的宋京,也是知道个大概的。唉,没办法,一个单身多年的老男人养了她这么多年,不得不学点人类的技能,比如说他有时候出差,十天半个月不回来,她就得自己给自己‘做饭’,找猫粮和牛奶是重中之重。再比如打扫卫生,打扫自己住的地方的卫生。都说人类的命苦,摊上这么个不爱找女主人的男主人,狗狗的命也苦啊!
不过这李流氓的吧台怎么那么高?她大半个身子都抻过去了,爪子还是没能碰到他的玻璃杯。又跑出去叼了根个比较长的树枝回来,往吧台一捞,结果用力过度,把他价值不菲的杯子弄倒了。
深深叹了一口气,瞅见李青秋只是蹙了蹙眉,并没有转醒的迹象。算了算了,随便给他弄个被子吧。于是乎,她就用了自己这个比马铃薯大一点的水杯装了些水,又跑去扒拉医药箱,找出几片醒酒药片。
喂喂喂,醒醒!
好声好气推他他不理人,非得让她发火是不是?
尖利的爪子刮在李青秋的脸上,他皱着脸醒来。看到守在一旁的长生,囫囵揉了把她的脑袋:“抱歉,回来晚了。你没吃饭吧,我给你弄点吃的。”
“嗷呜嗷呜!”(笑话,等你给我准备吃的,我早就饿死了。)
推了推桌上的碗和醒酒药:赶紧吃,吃完了我好睡觉。懒得照顾你这个酒鬼,浑身臭兮兮的,乞丐的味道都没你那么重!
李青秋髣髴喝断了片,半晌才明白她的意思,也没多说什么,端起她的碗就把药送进了嘴里:“我去给你准备晚饭。”
还晚饭?也不看看现在多少点儿了?宵夜自己都觉得晚了。前肢拽他的手,换作平常肯定是扒拉不了的,可谁让他喝醉了呢!
“汪汪汪!”(坐下来!)
李青秋说:“我没醉,做顿饭的力气还是有的。”
这世上有哪个醉鬼会说自己醉了的?还不都是一边嚷嚷着自己没醉,实际却醉得一塌糊涂。想想当年的宋京,被玫瑰拒绝追求后还不是醉了几天几夜?还连续好几次拨打玫瑰的电话,每一次都是在铃声响了之后立马挂断,对着通话记录倾诉衷肠。
接连好几次被长生扒拉回沙发上,李青秋垂着晕乎乎的脑袋,一夕之间不知自己身处何方。突然,他好像听到了某个从不知名角落里传来的声音:“青秋,醒醒。”
这声音多了股莫名的熟悉感。
李青秋倏地抬头,周围一片雾茫茫,穿着绿色古典旗袍的女子半膝跪地,手撑在他的腿上看她,眼睫毛扑闪扑闪:“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