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荑支在案上,头部靠上去,阖目低垂头颅,像是睡了过去。李恪正走在那前往清漪的路上,他竟不知与她谈话却是说了这么长时间。
日头渐落,余霞成绮。他身姿凛然,心想伶俜影只,说的就是他吧。
夏日的夜晚惯爱起风,这一阵阵的风惊得树杪沙沙作响,枝头繁茂的绿叶也飘了下来。虽不甚强势,却也掩不住那嘶鸣狂吼之声,吹在人身上也极为不畅。
多少个更长漏永,他从来都是闲坐庭院看落花。如今却还是这般,只他心里竟有了丝丝安慰,他却并不知是何故。
径直向着那无妄阁而去,注定是要捱过那烛光灯影下嘶鸣的夜晚,沉睡中去唤醒来日的天光日色。
转眼之间时间已是过得这么快,今日便是那赵家二姑娘纳征的日子。
瞳蒙初现之时,萧青婉便已整理妥当,正等在外头,外头的草木已是呈现被风狂舞之后的乱像,歪倒在一旁。
李恪说会与她一同前往,因此她就等在这外头。
但是的面容像是有些倦意,眉眼相夹,俨然是没有睡好,皎月在一旁扶着她,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摔了去。
美娇娥的影,因着身上那嫣红色更加是婀娜多姿,李恪这时却是到了跟前,见她如此模样,开口便问。
“你眼底似有乌青,昨儿可是未睡好?”
萧青婉听到这声言语,才斗擞精神,肩胛摇了一下,面上扯出了一抹笑。
“昨儿睡的还行,只是我自小便有些嗜睡,过会儿就好了。”
眼眸都快眯成一条缝,竟还强打精神,李恪只觉好笑,却并未戳穿。
“你先去轿中坐着,顺带可以补个觉。”
萧青婉点头称是,绣履踏在那地上,尘土扬起了一溜灰。
见她走得一摇一晃的,李恪却不知在心里动了什么歪心思,竟是直接走过,将她横抱而起,直往府门外而走。
萧青婉心上一惊,却是直接清醒,耳尖鬓上都捎上了一抹红晕,声线极张,“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李恪听此言语,面上染了一抹愠色,开腔冷冷道,“世人皆知你是我的妻,我如此作为怎就不能。”
忽得却做了一脸笑意:“新婚之日,不是已然这般抱过了么?”
风舞缠鬓发,萧青婉顿时羞恼又是气极,一时之间一丝凉意浸透四肢胆骨之中,急忙开口道,“可当初是你说我们做不成夫妻的。”
李恪听此,将笑意掩去,面上又是隐含薄怒,那未爆发的愤恨也被他一并压了下去。离那马车仅仅几步距,他却是直接将她放下,便径直朝那汗血宝马走去。
萧青婉险些没有站稳当,幸亏皎月方才一直在后头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