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下澈,影布石壁,纤云铺了苍穹上,残暑退了个分明,只余风清气朗,分外是那如期而至的爽籁,却也带了一丝炎。
李泰站在那原地,冠上玉簪蕴润,身着墨韵紫黛,前探的眸中分明情意绵绵,本该是翩翩佳公子,却与周身的寒凉极不相称。
只见他缓了一瞬,却是转身,夺魄眸中含了嗜血的凉薄,方才的柔结百寸,已然消失殆尽。
抬起手掌,无丝毫犹豫的扇在阎若雪那滑腻白皙的面上,引得她轻呼出声,却是往后退了一步,捂着面上那红肿。
眸中现了那不可言喻的伤痛,是难以置信,捂面掩娇,姽婳态失弯了躯,折了傲骨凝臂。
李泰开腔如蛰伏的猛兽,直戳人心,“本王早已提醒过你,你却仍是要无端生事,险些害了本王,你可当真是贤内助啊。”
阎若雪半晌才立直了背脊,蒙尘的眸中,似是泪欲出,却仍是忍了不发。
开口便带着满腔的悲愤,娇声带颤,令得天地动容。
“殿下到底是担忧自己名声,还是想护着那萧青婉,你我心中有数,又何必故作姿态。”
她竟是忘了从小深入骨子里的三从四德,敢于与夫纲抗争。
李泰听此却是眉峰敛起,眸子怒睁,带了那城阙三江水中的寒,突的手掌抬起,却是直掐上阎若雪的玉颈。
彼时她那面色涨红一片,远山黛那眉骨凸起,珠玉缀墨发上直两旁摆动,娇躯颠颠。
柔荑时时拍打他那手臂,早已是呼吸力竭,喘不过气,却仍做着无尽的挣扎。
运起气力中极力吐出一句话,“殿,殿下,你,你快放,放开我。”
李泰见她气息似是渐弱,想着再不松手或是会出人命,这才息了那力,慢慢放开,面上却仍是带着肃杀之意,令人胆寒。
阎若雪这才放松下来,脸朝地望去,极力吁了一口气。
突然却是阴寒入耳,“本王再警告你一次,若是让我发现你去找她不快,我定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李泰说完,却是重抬云履,踏步走过了那假山,竟已没有再回头看阎若雪一眼。
阎若雪站在原地,却是下唇紧咬中唇齿相抵,满腔的怨恨无处发散,剪水双瞳中覆了一层水雾。
柔荑紧紧握住,是羞愤中的唯一释放,她从来不该如此卑微啊,眼神涌了一抹冷凝,已是心中思量了万分,定是要让那人付出代价。
赵府门口,李恪此时已是松开了萧青婉的柔荑,正走在她前面,面上是无甚波澜。
只清风拂过,带来丝缕夹杂着尘土的芳香,似是漫撒花期日。
萧青婉心中早已是疑惑万千,因着那点想法,他竟是离吴王近了些,眼鬟压落花,清喉娇啭便道:
“殿下今日为何要帮我,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轻轻笑了一声。
李恪听此顿了脚步,是喜欢吗?不会的,他坚定自己的想法。想罢,转过身来,面容淡淡,碧海蓝天托了周身之势,开呛冷冷:
“说什么混话,谁会喜欢你。”
停了一瞬,借着道了一句,开腔是一如往常的高傲,“我吴王府声誉不可毁。”
萧青婉听了面色却是无甚变化,早已猜过了,果真就是如此,只是为何心底有一丝的失落呢?
她也不再问了,只是踏着那凳上了轿子,进到里间坐在那绣垫上,不再管那许多事。
李恪见她进了轿中,也是自蹬上了马背,直挺身姿,朝着吴王府方向而去,路途之上却是始终想起她那句:是喜欢上我了吧。
复杂的情绪萦绕四肢百骸,终究是说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