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是晚归回府,被那魏王妃这么一闹,竟还是澄澈阳天下,万缕照人间。
见着那马车来去,路上行人早已避开了去,萧青婉坐在轿中却是万寂空寥,早已是不知该作何打算。
马车悠悠漫步中,竟已是到了稳稳当当停在吴王府门前,萧青婉就着皎月掀开的帘子自凳而下。
府门碧瓦就着日现出了斑斓光影,她见吴王此时已下了马车,竟是未朝这里看一眼,只径直往府中走去。
她亦是不做丝毫停留,踏过门槛,直往清漪阁而去,足尖缀下一小印,只不消片刻就已到了那清漪阁,此处暂且不提。
时光静默流淌掩了丝寸芳华,距离那日已是过了几天,萧青婉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翻着那日让皎月偷偷带进来的通俗书物。
当日让她带,那丫头却是一直不肯,说那书不该是她看的,她磨了好久,终是让她松口。
她翻来翻去,却也是觉得无聊,只不过一些情爱之事,想来都是一样,个个是悲剧,卷卷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无趣之中也就不再看了,只盯着腕上的玛瑙镯子,转了两圈;铜漏声响,不知过了多少时光。
突然听得珠帘声响,她杏眸一瞟,竟是皎月,待她走近了一些,萧青婉方才瞧到皎月面上的忧虑。
萧青婉朱唇轻启,檀口微张,是那梁声入耳般的动听,“你这是怎得,又是苦着张脸。”
轻笑了声,粉光若腻的面容上满是温柔,皎月看了也是心情好了很多。
皎月抬起那清瞿的下颌,开腔是春日里的和风细细,“姑娘,方才宫里头差了人来,说是杨妃娘娘让您明日入宫拜见。”
萧青婉眉峰相抵之下,一丝疑虑绕心头,复又流沔望去皎月,开腔是不明所以。
“只说让我一人去,还是与殿下一道?”
“那人特意交代了,需得姑娘一人前往,切不可让殿下一同。”皎月乖顺答道。
看来果真如此了,定是兴师问罪来了,萧青婉复摆摆手让她下去。
光影顺了那眉黛轻颦,头上髻发松松挽就,只支颐在几上。带着那沉沉心事,只想入非非。
李恪掀帘进来,她听到声响复才从榻上起身,站了个较远的地,行了一礼。
他身躯挺立,就着窗棱攀爬来的光,拉出黢黢的影子,他只手一摆示意她起身。
萧青婉也就起了身,如今是日上中天,就这那牖隙中射入的光,隔着那空气中的尘埃她却是有些瞧不真切吴王的面容。
李恪开腔是不动声色的音,似那钟鼓声敲,一阵一阵的:“你近日可曾听到些什么?”
萧青婉也不知道他究竟指的是什么,他昨日虽是出了一趟门,倒也并未遇到奇怪的事。
清音声响,倒也不是那骄傲的音:“我并未听到些什么?”
李恪心上起疑,太子之事李泰应该早已知道,按照他那性子,不至于这么久还未有动静,也未传得人尽皆知。
昨日见她出门,正是着了人跟着,想着应当能听到一些,竟是什么也未曾听到,到底是何处出了问题。
李恪垂下头部,眉峰斗转是闪过精光的凝视不休,是心中涟漪轻起的丝丝波澜。
萧青婉不解,额角轻抬,嗓底如润了水般,一吐为快:“你到底说的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