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月来时悲怀吟,道是穷节拥长情。大抵的便是这般心思,可终究是凋零落,吟空悲,料峭秋风倒灌入领,一寒一冰尽颤颤玉肌。
凝望的背面是谦谦公子,转过头来的一瞬情自心头生,向来是情深不寿,到底不能超脱。
纱罗幞头帽将发髻盖去,丝绸制成的青衣,应当厚实的吧,挂于腰间的和田青白玉佩,缀有鹤上云霄,倒托了仙风一般。
只是那面容何以神伤,眸中蕴了黯然,凝着萧青婉,吐音低沉:
“四弟,皇嫂——”将声拉长了些,又问道:“阿婉,你非要这般来称呼吗?”
十米开外的距离,阻隔的是前尘旧事,且并不属于如今萧青婉的流年。
“不然该如何称呼,尊卑有别,长幼有序,我唤殿下四弟,是再合适不过。
那亲昵的叫唤,不该是你的专权,如今已各有良人,该是注意些的。”
吐字清晰,将心之所想一一道出,偶夹着些镇定与坚贞。
“可你所谓的良人,便是如此这般,今日迎了孺人,明儿是不是又能请来新人。”
李泰神情悲怀,眸中淡伤掩星辰,已然不能如先前那般镇定,是作势往她这处而来。
萧青婉往后退去,以手指着前面,“就停在那处,你可知有些雷池是不能越的?”
李泰也未强行上前来,阶台不下草中往,揽秋风兮拂微凉,徒留伤怀增悲怀。
“雷池我不越,但是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将心抚平,敛去眸中晦暗,是更深的期盼,等着出口的是自己所想知道的答案,但终究不能顺遂。
“我心之所向,便是良人,无奈之事太多,顺命而为之,无怨亦无悔。
若是那样的说法,你更算不得良人,家中美妾较之吴王府不知多少倍?”
语出风阑珊,声声戳人心。李泰向天长叹,以笑作掩,却是悲从骨中生,雷池终不敢越半步,怕惹来她的更多不满。
“你可知道,我仿着你的貌,寻觅了多少美人,但凡一点相像的,便纳入府中。
心灵的寄托只在于此,日日复月月,便是自欺欺人,想着你在我身旁,但梦终会醒的。”
双拳握成状,凄迷盈两眸,不知何时又是风舞鬓发乱。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旧情难消,新伤不愈,曾经的情意你这么快便付之一炬,究竟是你无情,还是有意忘却。”
自知理是说不通,她不知为何,以往的情爱难不成只在嘴上说说?两人如何恩爱,全靠后人手书,流传至今的便是传奇真情,或许有真,但终究逃不过一个假字。
“你若无情我便休,如今的青婉不再是从前的青婉,魏王殿下何必执迷不悟?
你想成南柯,亦想掌乾坤,如何能够,鱼和熊掌向来便不可兼得。前院壶觞碰酒樽,饮一杯消愁,忘了前尘事罢。”
萧青婉端着态,动朱唇,抬皓腕捋发丝,如此倒是将他心中藏的千秋事给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