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吴王兄你可想想你所觉得的熟稔从何而来。”
孟玄陌说完这句便闭了口,只拿起茶壶往盏中又添了新的,饮了一口是辛涩,回味之后便又是甘甜。
李恪也未再说话,二人自是心照不宣,且不必溢于言表。
他方才的神色已然全部掩藏,面容凝寒霜降,声沉如放鼎于地:“看来该好好查查这林侍郎。”
“那是自然。”孟玄陌嗤笑一声,执起茶盏,摩挲片刻,方才全部饮尽,搁在案上,指骨于桌上掠过,仿若划开了一道痕。
他心内火种渐起,旁人不知,他可是记得牢,早年的孟大人于朝堂遭人排挤,其中便有那林侍郎,想来又是为了权势巴结那人。
虽其父告诫他要释怀,可他却不能,朝堂结党营私者甚多,位高权重者动不得,但总得揪出几个小喽啰来,说他是私心也罢。
政见不和自是应当,争权斗柄犹是常存,但万不该牵连无辜之人,今上虽是明智,但免不了流言愈出,心中不生疙瘩。
此事尚且不提,且说清漪阁中,慕容云溪正自坐在内室,且与那林氏对立。
未申交接之际,一阵风而过,屋檐下悬挂的护花叮咛作响,听来倒也甚是悦耳。长廊寂静无音响,淡阳寒意,略有沉闷之感。
慕容云溪拈一香酪于手上,方才慢慢入口,一块吃完,方才饮了茶。
“青婉姐姐,你这府里的小食可真好吃。”
“若是喜欢,便多吃些,平日里不见什么人来,我便鲜少准备吃食,今儿个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萧青婉望着她那模样,轻笑了声,慕容云溪今儿穿的是一身水蓝色蜀锦制成的襦裙,上方绣有海棠,外套浅碧帔子。
额前各有两绺头发,只随意低了头便会遮了眼眸,但却有着别样风姿。
她轻浅一笑,带着明丽且又真诚十足,萧青婉自来这里少见此般真性情的。
“好。”说罢,她又拿了一块紫龙糕,轻轻咬了一口,便开始对萧青婉说道:
“早就想拜访姐姐了,今儿得了空是怎么着也得来了。”
她们这般倒是将林氏晾在了一旁,那人惯是个会抢主场的,这不就开口说话了:
“妾身瞧着慕容姑娘也是美人胚子,且与王妃关系又好,若是能招得殿下喜欢便是再好不过了。”
她笑语盈盈,说话全然不顾后果,看似天真烂漫,心无城府的模样,却不知藏匿着多少腌臜。
这话一出口,那二人俱是一惊,慕容云溪刚要送进口的糕点都因此而作罢,她放下手来,面容一凝,心内正是急,亦是气恼。
虽说慕容云溪从前对吴王有那般心思,但自打知道萧青婉嫁了他,便发誓不再想吴王,如今被这般提起,又怎能心安。
“林孺人说笑了,难不成生得好看的人都要上赶着与他人做妾,我偏不会。况且你是吴王殿下的孺人,这般说话是置你自己于何地,置青婉姐姐又是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