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刻也动弹不得,如溺于深海,如迷途的鱼儿,又加风暴来袭,她眼底的恐惧更深,只望着她,因不知下一刻会是如何。
“你是翻了天了,敢说我蠢货。”又将刀子迫进了一分,差点就要划开一道口子,但她能控制力道。
“你要如此厉害,他怎的不派你来,偏生找上了我这个上不了台面的欢场女儿郎?”
林氏嗤笑一声,是讽刺,且看她如何来辩。
“我没有你那般媚人之风骨,惑人之皮囊,干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事,此般是唯一一次化作旁人的奴婢。”
她面色稍少和缓,只如实道出一件事。
林氏听罢讽笑一声,花容绽放中面色苍白:“这么说,还是得靠我。但我瞧着你也不差啊。”
砧板上的鱼肉,卑劣的妓子,此刻竟是有反抗之心,也不知她何处来的这般底气,许是早料定这女子此般只是来吓唬她而已。
她眸底忽地掠过倨傲的神色,将方才的惊慌害怕一并冲刷:
“别以为我不知道魏王和那萧青婉的事,他这般只是为了利用我罢了。我如今攥着他的把柄,就不用事事受制于他了。”
她欲起身,脖颈却是触到那刀刃,一刀口子划开,她叫了一声,随即用手捂住那处,未免血愈流愈多,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林氏铩羽而归,终究未挣脱桎梏,反倒被她愈发压制,竟将她摁得更紧了。
“你知道便好,别想打些什么主意,你需得知道,殿下碾死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她听此言,霎时胆战心惊,再不敢有任何动作。
只听那女子说道:“况且你又何尝不是借殿下之力达到自己的私欲,所以给我老实点。”
她眸中黑沉,接着又添了一句:“别以为你将妆容变了样儿,发髻换了形式,就不会引起人的怀疑,殊不知你那做派是改不了的。”
也不知她哪里学的这些,竟是将自己妆的完全不同往时,也难怪不能有人认出。
那女子忽的戾气笼上全身,一字一句道:“还有,别以为你我不知道你这几日一直惹事,萧青婉面前你收敛点,你以为她那么好欺负。”
那林氏忽得又是大笑一声,可真真是不长记性:“你该不会是替他传话吧,怕我欺负了萧青婉。
我还就不明白了,她已然嫁了吴王,难不成还会变了?”
那女子阴郁半分不减,只叫人心上发寒,本该瞧着是温柔风骨,偏偏沾染上弑杀之气,只伪装一下便叫人瞧不出真实心思。
“殿下的事,你最好少管,只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从今往后你若再敢对我不敬,便不是今日这般简单啦。”
黑夜更深,山河沉寂,睡梦中的人儿将满腹心事付与周公凭说,而此般暗潮汹涌之下,却如猛兽嘶吼,唤醒亮堂的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