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现今与以往相比有何不同吗?”
萧青婉本闭着的双眸,却是霎时睁开,朦胧中传出一句:“有何不同?”
“还记得新婚之夜,本王与你说了那些狠话,一般印象中的大家闺秀早该是面上挂不住,闹了起来,或者是以哭容博同情。
而你没有,当日那坚定的面容现今还令本王印象深刻,勿违今日所言那句话,本王仍不时想起。”
萧青婉只听着,未曾插过一句话,李恪忽得又添了一句:“后来你与四弟见面,本王问你,你未有丝毫隐瞒,还据理力争。本王便清楚你不该是能随意让旁人欺负的。
而如今你却一直有意躲着本王,不知何时却感觉你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刻意藏着自己的真实心思,本王不愿你这样。 ”
萧青婉听罢,如轰雷掣电,心内一颤,他这是,他竟然有所察觉。不知何日开始,她竟也整日忧愁,兴许是前世孑然一身惯了,缺了安全感。
从小便是谨小慎微,来了这异世,自当敛了心思,到底是很少展露自己的心思,他竟说不希望自己如此,一股暖流涌过胸膛,是感动。
她动了唇,到底还是说了出来:“殿下多虑了,我从未变过,一直都是如此。”
面上漾了一抹笑,终究是阖眼睡去,再不管这些事,李恪也未再说话。
弯月当空,星罗密布的天已被乌云遮了一半,满阁缭绕着芸香郁郁,锦帐厚厚,夜风送不进来。
皎皎高楼暮,流月摇轻阴,孤鸿哀啼,绮檐迎着烛火映了些影来,雀鸟于墨黑的天际划出一道痕。
风催树枝折,却生生比过魑魅魍魉出没之声,张牙舞爪,使人顿生胆寒之意,罅隙里透出吝啬的月光。林氏所在的蕙兰阁,却是诡谲横起,充斥着异样。
她坐在铜镜前,轻拂面容,刚刚的柔和却因一人的闯入而骤变阴鸷。那女子瞧着小意温柔的样儿,殊不知此般皮囊之下藏的是一颗极寒的心。
只听她出口说道,出声极尽贬损,眼底覆上寒霜:“你这个蠢货,今日被人如此羞辱,真当我不知,现今还有空欣赏那副枯骨。
果真是欢场女儿郎,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林氏面上极寒,黑曜般的眸中闪过阴鸷,戾气于周身扩散,从案桌拿起那把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将剑柄拔去,举了起来。
因着烛火射出的光直射眼底,像是饕餮夺目而出,她以手掠过那把匕首。
那女子问道:“你这是何意?”
林氏阴笑一声:“你觉得呢?”忽得起身,行到那女子跟前,将匕首往她面上摩挲,冰凉的触感随即袭来,那人却未有一丝恐惧,倨傲自眼底迸出,带着一股不屑。
“我早就忍了你许久,今日你更是将我贬得一文不值,别以为是他派来的我就不敢如何?”匕首摩挲那面上,极为狰狞的笑:“只可惜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待会儿就没了。”
却不料那人嗤笑一声,一手直接掰过林氏的手腕,仿若要将词催折,只听咯吱一声,匕首落了地,寂静的阁内忽是哐当作响。
林氏因手被掰了,眉梢凝在一处,似是痛苦一般,眸底晦暗不明,还掺杂了一丝害怕。
“就凭你还想对付我,不自量力。将殿下的话视作耳旁风,你是反了天了。”
她眼底猛兽 欲出,周身如拢了弑杀之气,就这般牵制着林氏,使她动弹不得,谁能想到一个女子竟有如此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