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玉自从回到府里,就觉气氛不同往日,下人们碰了面也不相互笑着问好,每个人都谨言慎行,仿佛行差踏错就会遭到灭顶之灾似的。
她揣着一肚子疑问,回到东次暖间,见抄手游廊里一个人影也无,只有廊下吊着的几只鸟笼里的画眉不时拍着翅膀发出点声响,心中更是诧异,人未进屋便忍不住问道:“家里那些下人都怎么了?个个哭丧着脸,就连你们也不坐在廊下玩,躲在屋里搞什么鬼……”
及至走进屋子,看见屋里多了道屏风,愣了愣,绕过屏风,一见若谖的模样,惊得眼珠子险些掉了出来,嘴里喃喃道:“这是怎么说,只半个时辰不见,小姐怎憔悴至此?”
若谖因中了毒,思维不似平日敏捷,被绿玉这么一干扰,脑子里那点似有若无的念头稍纵即逝,心中虽满是懊恼,却也无可奈何。
朱绣道:“小姐遭人暗算中了毒,现辰公子正在查寻下毒之人!”
绿王惊讶道:“原来晓琴说的竟是真的!”
若谖听她话里隐着不少信息,抬眸问道:“她说什么了?”
绿玉在外奔波了许久,口渴的紧,先倒了杯凉茶一口气喝了,未容自己喘过气来,便迫不及待道:“晓琴说,我家小姐快死了,我还在外闲逛。”然后泫然欲哭地看着若谖问:“小姐,你会死吗?”
众人神情都黯了下去。
子辰眼里弥漫起一层水汽,忙抬头眨了眨眼,将泪水逼了回去。
若谖横了绿玉一眼:“我是谁?没听到祖母老叫我小祸害精吗?常言说的好,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绿玉姐,我对你说,我这么坏,不仅死不了,大概要成精!”
众人听了一笑,盘绕在她们头顶的愁云惨雾才散去了些。
朱绣几个丫头皆奇怪道:“小姐中毒之事,此刻应只有府里的人知晓,晓琴早就被逐出了府,她是怎么知道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好似耳报神!”
若谖冷笑:“这不明摆着府里出了内奸吗?”又问绿玉:“晓琴还说了些什么,每个细节都说与我听。”
绿玉正出神,听到若谖的话答道:“晓琴还说,她的事以后小姐不必费心了。”自己纳闷道:“奴婢去找晓琴之前,先去找邻里聊了聊,许多大婶说晓琴曾跟她们诉苦,说她在二老爷家日子并不好过,一家大小虽没敢叫她做家务,对她却如同陌路,饭熟了都不会喊她一声,凝烟是从不叫她嫂嫂的,祥公子也不帮她说句公道话。
晓琴处于这样的境地,按理说她更要倚仗小姐才对,可听她那句话,却像是对小姐颇多怨恨,像要恩断义绝似的。”
若谖听了百思不得其解,猜测道:“晓琴生来就是个多心之人,本就对我将信将疑,一直担心我在利用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误会我,故此改变了态度。”
绿玉道:“要说发生什么事,刚奴才就遇到一件怪事。”
若谖道:“说来听听。”
绿玉道:“奴婢与晓琴话不投机,各走各路之后,又无意中看见香草和咱们家的药奴旺财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