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梓睿从后头伸出个脑袋连连点头。岩业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也知道段承策未必知道真相,只能先作罢。
“不知道今天岩兄请我到府上有何事?”段承策问道。
“段将军,岩业确实有一事请教。自从我们编入中武军以来,下头的兄弟们常常说军饷不够。我原先以为是我们自己人有什么不快活在闹事,但近日越来越多的人抱怨,我便去探查了一番,发现他们实际到手的月粮只有三四斗。不知这是为何?段将军手下可有类似情况呢?”
“竟有此事?”段承策摇摇头,“我并未听说有这种情况啊。普通军士月粮也该有一石,怎会只有三四斗呢?”
“即便是这三四斗,也还有折色,”风天宇叹口气,“再这么下去,只怕军中会怨声载道,大大影响军心战力。”
“你真的不知道?不会是搪塞我们吧?”廖梓睿怀疑地看了一眼段承策。
“梓睿!主子说你说得的果然不错,你说话怎么不过脑子!”岩业喝了廖梓睿一声,口气甚是凌厉,眼睛却也扫过段承策的脸。他心里也不是没有疑心过的。毕竟洛方军是后编入的,如果有人欺负新人,给他们穿小鞋,那就难保这位三品将军不知道内情。
“廖兄这说的是什么话?!”段承策也怒道:“军饷是事关家国安危的大事,我身为三品将军,怎会不知其中利害关系?廖兄把段某当成什么人了?”
“段将军是圣上心腹,就算真的有人做了手脚,克扣了军饷,也是会约束军士们,不会让段将军知道的。”风天宇对廖梓睿道。
“好了好了,我承认自己嘴快行了吧。”廖梓睿这下真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就是随口一问,没有就没有,发什么脾气啊。”
“如果只是洛方军军饷被扣,那可能只是个别官员贪心。但若全军的军饷都有克扣,那这要追责起来麻烦可就大了。”段承策面色严峻。
“这又是为何?”风天宇问道。
“军饷自库中发到每个官兵手上,要走户部、兵部、工部数道流程。正因如此,朝廷除特命都察院与六科给事中外,还设专差御史严加监管。若全军军饷都被克扣,那以上这些环节必然大部分都出了问题。这就不是惩治两三个官员能解决的了。”
“这么复杂?”廖梓睿睁大眼问道。
“朝廷军饷与你们藩镇不同,洛王府的军饷由衢州粮台发放,王府亲督,他们不敢妄为。朝廷就不一样了,经手的人多,自然可钻的漏洞也多,”段承策没好气地睨他一眼,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对岩业道:“你们还没有去找户部和兵部的人吧?”
“没有,洛王府旧部来京的都是武将,对他们也不熟。”
“那就好,先不要打草惊蛇,我先打探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再一起上奏给陛下。”
“那就有劳段将军了。”岩业拱手道。
“咱们现在是兄弟了,都是为了大兴,岩兄毋需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