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滇生很快解决完第一块糕点,他虚指了指跪成一片的几人:“身为燕平的官员,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办该办的事。”
闻言。
那一小众的官员来来回回都是这句话:“陛下恕罪啊,陛下恕罪...”
迟滇生咽下糕点,不平不淡得说道:“遇到事,来来回回就这一句陛下恕罪,你若无罪何必去恕,你若有罪凭何去恕?”
顿时。
那些官员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战肆泽看着面面相觑的几人,她看着动一半怒的迟滇生:“这就不会说话了?还不将功折罪去做一番大事。”
那些官员左顾右盼。
战肆泽翻白眼:“左顾右盼也不生光辉,看陛下啊。”
那些官员抬着头朝迟滇生张张嘴,却蹦不出一个字。
迟滇生看着没好气的战肆泽,他压住笑:“行了,你们本也无大过错,但无作为便也是不小的罪,跪安吧。”
一小众官员仿佛逃了一命一般,此刻,他们一副感恩戴德、患得患失的模样,朝迟滇生拜着后退着。
待那些人皆出去后。
战肆泽撑着下巴看向迟滇生:“陛下不处罚也不真动怒,却又这般,这是要做何解?”
迟滇生放下糕点:“你觉得呢?”
战肆泽掏出手帕,又连忙递给迟滇生:“这~还真不知。”
迟滇生接过手帕擦着嘴,拿起桌上的面具,去遮住面上隐约要出现的脉络,而后才道:“燕平的伪面君子多是不多?剑早已待齐发,他们是坐视不理还是有所作为?”
战肆泽先是疑惑,而后看着谈笑间下了一棋的人:“陛下为何又戴?唔,有陛下在,他们断不敢不理。”
迟滇生但笑不语,默默收了手帕。
战肆泽点着头:“是,有些时候,有些事让底下人去做,远比咱们着手的效果要好。”
迟滇生便是这个意思:“朕想,他既然欲要打个持久战,你说,他凭什么有这般大的底气?”
战肆泽皱起眉头:“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他皆不曾触及,一个无情无义之人这样做,是虚张声势,还是本就有断除一切的能力,臣揣测不出。”
迟滇生回想见了几面的人:“朕与他仅仅见过几次,可那高不可及的不在乎,是朕与你也做不到的。”
战肆泽掏掏耳朵:“陛下这是在夸奖他吗?”
迟滇生没有直面回答她,只喃喃道:“无情无义者方能成就一番大业,帝王需要无情。”
战肆泽看着仿佛在极力克制自己的迟滇生:“陛下...”
迟滇生抬起眼眸,直直撞进战肆泽的眼:“可朕竟做不到,朕无法与先皇他们一样...”
战肆泽的话顿在了喉咙。
迟滇生抬起手来,看着掌中纹轻笑着:“小肆,你说,我需不需要情?”
战肆泽还真不知说什么是好,她真怕迟滇生一个翻脸不认人,那后果真不是她能承受的:“那个那个啥,陛下现如今就很好,真的。”
迟滇生闭上眼待血芒散去,纹路散去,他摘下面具:“各爱其人之道,万世而为君...后人哀之而不鉴之。”
战肆泽不知他为何突然这般念,她也是回:“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迟滇生站起身走到战肆泽身前,他微微弯下腰,看着捏着扶手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战肆泽,他抬手为她理了理飘在眼前的碎发。
迟滇生直起腰:“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朕希望你我不会走到那一步。”
战肆泽呼吸一滞:“陛,陛下你别吓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