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知道什么?”
——
西兰湖是个旅游景点,因为临近京都,游客一直是络绎不绝,这里即将要规划成旅游特区,因此房价也是节节攀升。
一座两层的小别墅坐落在西兰湖畔,带一个小院子,风景优美,静谧温馨。
车子缓缓停在别墅门前,雨下的越发大了,傅白撑着伞走过来,而宁子洹已经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跑下来,在军车停稳的下一瞬,飞跑过去拍打车门。
下一刻,车门从里边打开,宁子洹被迫往后退了一步,这时司机走下来从后备箱里拿了一把伞,递给晏颂。
晏颂握着伞把,用伞顶戳了一下宁子洹,冷冷道:“滚远点儿。”
“晏颂,你牛气什么,不就是当了个军官吗?”宁子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恨恨说道。
天知道他最恨晏颂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真不知道云涯到底看上他什么了?他不承认他就是嫉妒。
“啪”雨伞打开,晏颂将云涯拖到肩膀上,单手抱着她,迈开长腿走下车,雨伞撑在头顶,完美的遮挡了雨丝。
一身墨绿军装,英挺俊美,肩膀上两杠三星的肩章闪闪发亮,简直要亮瞎宁子洹的眼。
“是没什么牛气的,但你穷其一生也得不到这样的荣誉。”话落像是懒得再看他一眼,撑着雨伞快步朝别墅内走去。
宁子洹双拳紧握,忽然一脚踢在车门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大骂道:“晏颂,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撂翻你。”
晏颂脚步丝毫未停,头也不回的离开。
裴轻寒下车,正好看到这样一幕,眸光淡淡的掠过云涯,她伏在晏颂肩头,雨丝渐大,却丝毫不影响她睡觉。
“云涯喜欢的,可不是这样幼稚的孩子。”裴轻寒话落,抬步离开。
别墅里装修的也很淡雅,和裴轻寒气质很搭,裴轻寒对晏颂道:“过来的急,什么都没准备,但好在还能住人,楼上第一间房是你们的,你带云涯先去休息吧,我们的事容后再说。”
晏颂什么都没说,抱着云涯大步上了楼。
裴轻寒看着两人进了房间,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傅白拿着药和半杯温水走过来:“寒哥,该吃药了。”
裴轻寒接过来药,也没就水,就这样吞了,却丝毫不觉得苦。
傅白叹了口气,寒哥这样克制着自己,何必呢?
“别墅的暖气要开着,现在天气冷,她会受不了的,她那么怕冷……。”
“还有热水要供应及时,这里没住过人,设施都老化了,我去检查一下……。”话落挽起袖子就要起身。
“寒哥,您就歇一会儿吧,这一天奔波来回,您身体受不了的。”
“我不累。”他淡淡道。
宁子洹犹如落汤鸡般从外边走进来,恰在这时晏颂从楼上走下来,双手插兜,一脸高傲冷酷。
宁子洹立马就像一只炸毛的公鸡,冲过去说道:“我要见云涯,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我和她是朋友,你不能拦着。”
晏颂轻呵一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面前的少年:“我警告你,不要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
宁子洹仰着下巴,身高上矮了一截,气势也不知不觉的低了一截,“我也警告你,你不能这么霸道,云涯有交朋友的自由。”
“我是她的未婚夫,我有权利更有责任和义务处理她身边出现的各式各样的烂桃花,像你这样无脑又冲动的幼稚型男人,应该找个宝妈好好管教你,而不是在云涯身边找存在感,她马上就要订婚了,忙得很,没有时间搭理你。”遇到这样胡搅蛮缠的情敌,晏颂倒是觉得裴轻寒有风度多了。
宁子洹立马暴跳如雷:“你算哪根葱?莫说还没订婚,就算结了婚老子照样拆散你们。”
晏颂眸光一沉,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既然对方不要脸,他还给这个脸干嘛?竟然还打着这样的主意,这个小子真是找死。
深吸口气,把心底的戾气深深压下,这个时候动手就是落了下乘,淡淡一笑:“我不是哪根葱,我是云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未来的丈夫,你是云涯的朋友对吗?1月18号,我和云涯的订婚宴,一定要来喝杯喜酒,云涯希望她能在朋友的祝福下见证她的幸福。”
对着这样的晏颂,宁子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倒是希望跟晏颂好好打一架,但这个男人就是不动手,到时候他也好到云涯面前告状……
裴轻寒摇头笑了笑,想到两年前,晏颂也只是个冲动热血的少年,而这两年的时间,他已经快速成长,褪去青涩冲动,变得成熟稳重,面对情敌的挑衅,也能很有风度的回击。
“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去找虐啊,反正宁子洹是受不了那种场合。
晏颂笑了笑:“随你的意。”
宁子洹就跟有一团火憋在胸口似得,上不来下不去,恨不得毁天灭地。
裴轻寒看向晏颂:“我们去书房说吧。”
晏颂点点头,低头看了眼手表,“再等等。”
很快,有人进来禀告,有个女人来找晏颂。
宁子洹双眼噌的就亮了,眼神跟雷达似得上上下下扫视着晏颂,大半夜的还有女人追到这儿来,肯定是晏颂的桃花债……
晏颂无视宁子洹搞事情的眼神,面色冷酷的站在那里,身高一米**,一身笔挺军装,灯光下俊美的犹如天神。
很快一道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同样穿着一身军装,齐耳短发,清秀又不乏英气,每一步都走的极为端正,目不斜视的走到晏颂面前,敬了个军礼。
“新任务,去楼上守着门口,别让任何人靠近。”晏颂冷声吩咐,他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冷酷到不近人情。
女子挺直脊背,语气铿锵:“保证完成任务。”
宁子洹没在两人之间发现一丁点暧昧,完全就是上级下级的关系,他看到那个女人去了楼上,跟尊门神似得守在房间门口,而不知何时,晏颂跟裴轻寒也不见了,客厅空荡荡的,就剩他一个人了。
宁子洹忽然一下子跳了起来:“艹,晏颂你tm直接说防我就得了,绕这么大一圈。”
宁子洹直接杀到了楼上,就往屋里冲,降香拦在他面前,严肃着脸:“对不起,请离开这里。”
“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拦着我?”宁子洹劈手就朝降香喉咙抓去,出手毒辣。
降香冷笑一声,抓住他的手腕,“宁少,纪小姐在休息,你要是不想闹得太难看,我陪你打一场又如何?”
她委实有些看不上这样的男人,跟老大抢女人,简直是找死。
宁子洹眯了眯眼,勾唇:“你难道就不喜欢晏颂吗?我可以给你们制造机会。”
降香暗骂卑鄙,反手朝宁子洹下首攻去,“如果我把你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纪小姐,你觉得、纪小姐会如何看你?”
“我知道你不会。”
两人边打边说,谁也不让分毫。
“错,我会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卑鄙无耻吗?他是我的长官,但也仅此而已。”
宁子洹退开一步,揉了揉侧脸,暗骂这个死女人出手还真狠,“你给我等着。”转身就靠在栏杆上,守在这里不走了。
降香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这种男人就是以自我为中心,只要是喜欢的东西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心中执念很深,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任何人和力量都无法轻易改变他们的想法。
纪小姐究竟是怎么招惹到这样的男人的。
被这样的男人盯上,想想就可怕。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雨夜里,如此清晰的传来。
宁子洹挑眉看去,当看清走进来的男人时,忍不住笑了。
今晚可真是情敌大聚首啊,该来的都来了,够凑一桌麻将了。
书房内,两人相对而作,气氛有些僵持。
傅白敲门进来,将一份档案袋放在晏颂面前的桌子上,退了下去。
“你要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边。”裴轻寒淡淡开口。
晏颂目光落在档案袋上,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而是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你的条件。”
裴轻寒笑了笑:“我以为我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不要拿那些话来敷衍我,我不是宁子洹那个傻帽。”晏颂眸光轻嘲。
“那好吧,为了让你安心,我只有一个要求,保护好云涯,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这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啪”晏颂忽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冷眸逼视着裴轻寒,一字一句道:“云涯是我的未婚妻,我自然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这还需要你提醒吗?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裴轻寒脸色也冷了下来,眸光微眯,紧紧逼视着晏颂,气势不减分毫:“我相信你成长了很多,但是你不知道潜伏在暗处的那条毒蛇究竟有多恶毒和强大,我不会和你争什么,如果你不同意,我自己来做。”话落就要把档案袋收回来。
晏颂摁住档案袋,眸光依旧紧紧逼视着裴轻寒,书房立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裴轻寒,你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裴轻寒自嘲的笑了笑:“我可以当你是夸我吗?”
“我不夸人,你是第一个。”话落直接将档案袋抢回手里,“谢谢。”
裴轻寒靠回椅背里,抬手揉了揉眉心:“今天那个人的来路,你查清楚了吗?”
晏颂看了他一眼。
裴轻寒冷笑了一声:“调虎离山,用云涯拖住你,劫走e,这是有预谋的一步棋,对方有备而来,而我们却一无所知,我一点也不怀疑,有一天你会在睡梦中被人抹了脖子,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晏颂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而这也确实是让他挫败无奈的一点,今天的事情给他敲响了警钟,他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第二次发生。
“对方绑了云涯,却没有伤害她,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裴轻寒忽然问道。
晏颂抿了抿唇。
裴轻寒看晏颂这样子,忽然笑了,“选择和云涯在一起,你不知道未来会面对怎样的风暴和危险,如果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我是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不管未来是生是死,我绝不后悔。”
裴轻寒在这个男人的眼底看到了坚如磐石的意志,任何力量也无法撼动分毫。
那些不甘、那些徘徊和挣扎,在这一刻彻底释然了,也许他的爱不比晏颂少,但是,他永远也不是晏颂,云涯喜欢的晏颂。
他想到那个得知了云涯的死讯疯癫失常的男子,和眼前这个为爱坚定的男人重合在一起,分明是一个人,却是两个世界的距离。
他忽然就觉得,即使远远看着他们的幸福,也是如此让人满足的一件事情。
“好,我会帮你。”一句话,重如千金。
——
雨,似乎越下越大。
哗啦啦拍打着窗户,像是谁的手,在拍打着你的梦境。
她第一次在异国他乡的街头迷路,天很黑了,她走了很远的路,很累很累了,她焦虑又惶恐,一贯强大的内心在那一刻崩溃的只想哭泣。
那么多的重担压在肩头,她拼命的学习拼命的努力,她把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她怕时间不够,怕自己一睁眼又回到那个躺在病床上等死的时光,她怕这一切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她只想用忙碌来麻痹自己日渐绷紧的神经。
她在那个城市里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跑,她像是被困在了围城里,找不到出路,更找不到方向……
她看着漫天星辉,绝望的只想立即死去,倒下的那一刻,似乎有一道声音轻轻漂浮在耳边,遥远的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别怕……。”
再次醒来,是在家里的床上,她把那一切当成了一个梦,后来逐渐遗忘在时光的长河中。
那一年,她只有八岁。
读研究生的时候,她经常一个人泡在实验室里,研究各种人体标本,和各种尸体泡在一起,每一个深夜,穿过空寂的校园林荫道,世界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是个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可是她的重生本就违背了这个世界的规律,再强大的内心也抵不过冗长的寂寞。
只是一只猫闪过,她便吓得尖叫起来,记得是谁在她耳边轻轻呓语,凛冽的寒风,也变得多了几分温柔。
“别怕……。”
她扭头仓惶四顾,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抱着书包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没有听到,风中传来的一声叹息。
那一年,她十三岁。
鲜血如荼蘼般绽放,浓烈、血腥,她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在她眼前死去,有谁在她耳边低语:“别怕……。”
温馨的木屋,灯火烂漫,山雨欲来,那双眼睛跳跃着温柔的星火,凉薄的唇色微张,低低的两个字把她带入睡梦中。
“别怕……。”
时光如倒带在脑中飞快交映,世界天旋地转、一片空白,唯有一道低沉而温柔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几乎冲垮她的世界。
云涯猛然睁开双眼,一手抓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
她直起身子,目光有片刻的迷怔,大脑渐渐恢复,她抬眼打量着四周。
这里不是她熟悉的任何地方。
她掀开被子下床,穿上鞋打开门走出去,等在门口的宁子洹惊喜的就要扑过来。
“云涯……。”
却被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给挡了回去,少年气呼呼的瞪着那个女人,然后一双眸子委屈的望过来。
云涯无奈的笑了笑:“子洹,你怎么在这儿?”
他不是应该在京都吗?
宁子洹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小白羊的模样,看的降香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还没见过这么能装的男人,不过不得不说,这卖相,装的也是赏心悦目啊。
“我想你了啊,所以就来了,你看到我就不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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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好累,码字都弹不动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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