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圃里出来,王紫和春水就见镇国公老夫人和谢琅在亭子里似在争吵,镇国公老夫人本就是个生性冷僻的,此时一脸愠色,就更是令人见了就不敢靠近。
王紫和春水不禁停了下来,王紫看着谢琅,两人目光接触,谢琅清冷的眉眼此时含着怒气更显冷酷,他看着王紫,二话不说,抬脚快走了过去。然后他一把拉起王紫的手,竟然就拉着她穿过镇国公老夫人所坐的亭子,而不看镇国公老夫人一眼,显然刚才两人的激烈争吵是与王紫有关。
王紫很是吃惊,抬眼看着谢琅,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争吵,又为什么又与她有关,只是谢琅显然是气急了,方才抓着她的手走,她低着头,看了一眼谢琅抓着自己手腕的手,脸有些微红,她轻轻扭动了一下手腕,谢琅方才回过神来。
他征了一征,随即松了手,眼视着前方半晌,方才转头看着王紫,轻声道:“冒犯了。”他的神色依然清冷,却比平日多了些沉重。
王紫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她回头看着春水,只见春水在后头跟得气喘吁吁。“姑娘……”春水心里是又怕又惊,看看王紫,又看看谢琅,想着刚才的情景,她想,这…这怎么能这样?她几乎要哭了。
谢琅没说话,只拿眼看着王紫,王紫也不禁有些尴尬,她是因为理解谢琅气急方才冒犯的行为,所以并不会介意责怪,可春水忠心护主,又是个实心眼的丫头,哪里会想到去体谅谢琅。
王紫握了握春水的手,以安她心,然后又看着谢琅,说道:“我还要回去寺里,你不必送了。”她沉吟了一下,又笑道:“虽然不知道你和你娘因为什么而争吵,但我想,一定跟老夫人今天叫我帮忙的事情有关。其实我觉得老夫人一个人住在这儿,一定是常常感到很孤寂的,她关心你,有时也许会用错了方式,但她一定是为你好的。你平日里可以多抽出点时间来陪伴她。人与人之间需要沟通,哪怕是最亲近的人,有时候也需要你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她说完,微微一笑,方才和春水转身走了。
谢琅站在原地,神情依然清淡,他望着王紫的背影,心里想着刚才母亲跟他说的话,心想若是王紫知道他母亲镇国公老夫人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不知会是什么想法呢。
可是他绝不能同意。又想不通母亲为何要这样做?他转过身,慢慢走着,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明知永安王妃对王紫十分喜欢,母亲这样做又岂是顾虑到两家情谊的?而他和晏庭钧又是自小一同长大的好兄弟,感情深厚,他又怎么可能做出抢他心上人这种事情?他冷笑一声,笑里既有可笑又有无奈,也许这就是为何他和母亲明明都关心对方,却始终不亲近的原因,两个人对处理事情永远不会有相同的看法。
王紫回到寺里,刚进后院,就见五夫人和那日在后山她遇见的那个中年男人在廊檐下说话,她顿了脚步,看着五夫人,五夫人很明显刚刚哭过,此时她低着头,和中年男人相对无言,令人见了颇有些感到一种物事人非的沧桑之感,王紫心头的疑惑更甚,不知五夫人为何会如此失态?
五夫人似是察觉了异样,她抬起头来,见王紫居然站在不远处望着她,神色不禁有些慌张,而那中年男人见了,也回头去看,见是王紫,他神情一征,随即嘴角露出了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