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气尽,盛京华脱身就走。
李成蹊尚有余力,脚尖点地,腾空飞跃,追上他的身影,一腿凌空砸下。
盛京华气劲未生,躲闪不及,只好架起十字双臂相迎。
砰!
只见得他连臂带人,被这一击俯仰砸下。
好在李成蹊气力退下,果断退后。
这时,盛京华新气已出,眨眼间追了上去,运气于脚底,悍然踹出。
李成蹊猛地侧身一闪,单手敲打他的脚踝,震的他腿骨一抖,险些稳不住身影。
“【击鼓鸣金】?”盛京华见到这手法,骇然失色,忍不住嗓音低沉地问道。
这一次,李成蹊亦惊讶不已,忙换气地回道,“你怎么知晓这一手法?”
盛京华气极反笑,低沉地回道,“这一手法出自赴戎机,是不传秘辛,你说我如何得知?”
李成蹊神色骤变。
盛京华一把撕扯掉外衣,露出贴身的护胸甲,特意耸了耸肩头,活动双臂,“偷学我赴戎机秘技,当死无疑。”
李成蹊暴怒,瞬间洞开递炤关,脚尖再次点地,荡起满地的灰尘涟漪,再次冲身向前,如蛟龙出海。
面对李成蹊的攻势,盛京华一抖胸甲,一股黑气流转体表,继而洞开递炤,气势沉沦如山,一边抵挡着宛若惊涛骇浪的拳风,一边游刃有余地说道,“我要叫你洞溪里人人皆如丧家之犬。”
李成蹊怒意之下,心如止水,急拳如惊涛,一连递出二十多拳,迟迟不见盛京华气息消退,遂抽身倒退,“哈哈哈,你赴戎机千百年来折损在我洞溪里何止千万人,是谁给你的勇气敢大放厥词?”
盛京华体外黑气萦绕不退,隐约间可见蛇形怪影,“凭我这具你破无可破的不破甲。”
盛京华体内真气流转一丝出体外,这具胸甲就会自动吸收,继而生出护住全身的黑气,每一缕黑气都坚不可摧,宛若泥胎之身。
“世间从无不破之盾。”李成蹊脚下涟漪激荡,再次递拳相向,其拳风如孤狼长啸,轰击着黑气隆隆作响。
盛京华力承胸甲,任凭李成蹊如何敲打都不为所动。
足足百拳,李成蹊气息仍然如日中天,不见消退,反观盛京华亦是如此。
观战少年皆面色苍白,无一不心神恍惚。
李成蹊的每一拳都是货真价实的递炤关拳力,足足百拳竟然还不见萎靡。
而那位承受住怪力的盛京华则更加让人心生畏惧,究竟是何等神甲才能让人站而不退?
“不破甲,取自浊气精铁,经由我体内黑气激化,莫说是你递炤关的拳力,就是他封宣侠临闾关的拳力也伤不得我分毫。”盛京华始终保持不动如山的姿势。
黑气如岳,高不可攀,坚不可摧。
“二叔,那个胸甲,我好想要。”观战的狄进金低声艳羡道。
狄复返亲昵地揉搓他的脸,“别人的东西,咱们不能抢,否则有违侠义之风,更不合规矩。”
狄进金反驳道,“若是寻常人的东西,抢来确实不合道理,可是赴戎机的武者,他们的东西历来是谁有本事谁来拿。”
狄复返小小地惊讶了一把,“你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狄进金自鸣得意地回道,“区区百丈,若我想听,自然能听到。”
狄复返释然一笑,“若他侥幸不死,这具胸甲为你夺来便是。”
狄进金欣然应允,“若是李成蹊拿到手,咱们可以去买。我和他交情不错,买件胸甲肯定会答应我的。”
狄复返不说话,轻轻搓着他的脸颊,继续默默观战。
胸甲不可破?!!!
我一剑之下,叫你百具都薄如蝉翼。
不过,递炤关的拳力确实破不开,甚至寻常刀剑久攻不下,也必将折断。
李成蹊,必输之局,我倒想看看你如何收场。
此时,岳牧野面色阴沉,恨不得马上群起而攻之,弄死台上这个无耻少年,好端端地武斗竟然变成了龟缩之战。
观战不语的冉耘艾脸色几经变化,直到现在的忧心忡忡,“台上拳力极盛的少年真的是泥胚子李成蹊?”
哪怕隔着百米,冉耘艾都能感受到李成蹊扑面而来的拳风,每一拳都充满了进攻性,那一块块号称百年风吹雨打全不怕的石板,已被他的激荡拳风一一震碎。
“货真价实的李成蹊,可惜了他并未随身携带黄罗伞。”秋子良颇为可惜地说道。
“我虽然不喜他,但是我也不想他以我洞溪里的颜面输给别人,尤其是今天的这一幕。”冉耘艾脸色铁青地哼道,“好在他似乎要以身影稳住黑甲,不得擅自乱动,否则胜负立马可见分晓。”
风景异倚着门板,唉声叹气,“好一个盛京华,黑气如河流,源源不绝,叫人破无可破。”
燕子矶神色一怔,好似看到了天大的笑话,却没有接话。
不破甲不可破???
场上,李成蹊攻势如江流直奔,经久不衰。
“李成蹊,现在认输还来得及。”盛京华笑着说道。
“胜负未分,不要太过得意。”李成蹊咬牙不退。
“放心,哪怕你输了,我也不会嘲笑你。说真的,我很欣赏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共谋大业?”盛京华盛情邀请道。
“哪怕我流尽最后一口气,也不会与你赴戎机狼狈为奸。”
盛京华摇了摇头,“赴戎机没你想的那么不堪,李成蹊,将来洞溪里没了,等你走的再远点,见识过大好河山的乌烟瘴气,再来考虑我今日的要求。”
李成蹊不依不饶,拳风激荡,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忽然间,盛京华一脸笑意,“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要不动如山,才能激发胸甲?”
李成蹊神色大惊,忙要抽身退后。
盛京华哪里容他退后,猛然向前,一把抓紧他的胳膊,从腰间抽出短匕,朝他心窝扎去。
下一刻,寒光一闪,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李成蹊手捂胸口,连连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