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七爷,您老大清早要去哪里?要不要玄孙儿陪你一道?”袁家主一脸谄媚地对即将走出大门的妫即轩真诚地说道。
妫即轩挽着身边的玉臂,平静地回道,“真要严格来说,我还得喊你声外祖父,不如咱俩各退一步,互不叨扰可好?”
袁家主满脸惶恐,“不敢不敢,七爷实在是折煞玄孙儿。”
妫即轩一脸无奈,领着女子径直出了门。
被称为袁妹的女子走出门,挑了挑眉梢。
妫即轩不满地问道,“可是厌恶了此地?”
袁妹神色恢复平静,欠声回道,“是这雾色渐渐淡去,再看这一成不变的街道,忽然觉得陌生可怕。”
妫即轩笑脸相迎,“无妨,待我事后,叫袁家主拆了街巷,仿照你儿时的记忆,重新打造。”
袁妹浅浅一笑,“妫郎的心思我明白,但是我并不需要你那么做。”
袁妹见他还想说些什么,伸手掩住他的嘴唇,“妫郎只管专心做事即可。”
妫即轩挽紧她的手臂,平静笑道,“水木之鱼皆已出世,想来土之鱼也该到了袁安生的手中。”
袁妹秀眉蹙了蹙。
妫即轩不曾察觉,自顾自地说道,“将来咱们的孩子生在洞溪里,也是货真价实的洞溪里子弟。”
袁妹眼神中露出淡淡的恐慌,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意,“如此也算是圆了我爹爹的梦。”
妫即轩满足地笑了笑。
此时,早已出门的妫望墟找到了李成蹊,对于上次的事情毫无愧疚之意,依旧散漫地问道,“李成蹊,你知道袁安生在哪里,对不。”
李成蹊向他递了壶酒,“喝一口试试。”
妫望墟大胆接过酒壶,仰头一口,只觉得喉咙火辣,恨不得立马吐出,又不愿在他面前露怯,硬是咽了下去,满脸涨红。
李成蹊热情地拍手叫好,“好兄弟,一口干。”
这句话说的是那人妫望墟说他两家世代交好,而他妫望墟这一世也有意交好。
“好兄弟,一口干。”小小年岁的妫望墟也不含糊,狠下心来,真地一口闷干一壶酒。
“你看,我这……”
话音未落,妫望墟就一头倒地,酒醉不醒。
李成蹊向陈小胖喊道,“小胖,给你个美差,搬这小家伙上楼休息。”
陈小胖嘟嘟囔囔,不是太情愿。
“你知道我对山里的野果知之甚详。”李成蹊加大筹码道。
陈小胖立马换了张脸,笑嘻嘻地背着妫望墟登楼,照旧放在燕子矶的那间房。
“李昭侠,我是连海平。”就在这时,那日他拳下逃生的武者端着酒碗,热情前来套近乎道。
李成蹊神色平静地回道,“我知道你是连海平。”
“我是钱老爷子的挂名弟子。”连海平接着说道。
李成蹊神色微微一动,又趋于平静。
连海平见着那一抹激动,心下大定,“我想向你求证一件事。”
李成蹊面露疑惑。
“钱老爷子可否提及春江潮水何时涨跌?”
李成蹊疑惑更甚。
见着他的满脸疑惑,连海平激动不已,口中连连道好。
客栈中的女子闻声也喜极而泣,一口喝干了碗中的酒水,大大咧咧地走近李成蹊,感激不已地躬身致谢,然后不容拒绝地塞给他一片鱼鳞,一脸热情地搂住李成蹊,“甭管我啥意思,就当看在钱老爷子的面子上,咱们交个朋友。”
李成蹊还想伸手掏出来看看,女子赶忙制止道,“我海滟滟的东西岂能任人观赏?”
李成蹊一脸尴尬,方才这女人手速太快,压根没来得及看清。
其实不只是他,客栈内看清的人压根就没。
但是从不需要用眼看东西的根老却看明白了,暗中传音给他,“收下那个东西,不要过多追问,只管答应就好。”
“李昭侠,别听她瞎说,赶紧掏出来看看,这女子疯疯癫癫的,难保不是要坑害你。”酒鬼起哄喊道。
“对啊,你瞅瞅大老爷们就她一个女人,她也脸不红心不跳,多半不是什么正经女人,赶紧拿出来让大家帮你掌掌眼,免得你的侠名惨遭毒手。”更有酒客捏着嗓子,低声说道。
“先前这位老哥说的有道理,咱们酒桌上碰一个?”又有酒客觉得这话颇有道理,赶忙起身举杯道。
“呦,小老弟眼光不错,来来来,老哥咱俩碰一个。”先前出言不逊的人连忙起身,举杯要和这人对饮。
哪想到他一起身,邀他喝酒的人立马摔杯砸来,正中脸面,“你特娘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哪里来的狗脸抨击人家侠女?”
“就她也担得起侠女?我看多半是浪迹风尘的女子吧!!!”酒杯砸脸,毫发无损的男人一把抹掉脸上的碎片,一脸阴险地笑道,“我看你这出头的样子,像极了她的姘头?再加上那连海平,说不定还是段狗血的红杏出墙故事咧。”
“你特娘的放屁,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两人一言不合,拍桌而起。
就在这时,李成蹊心头一跳,急忙往桌底一钻,脚底奋然踢起木桌,抽身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