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要明白,可一不可二,我不会再为任何人出手。”
这一刻的袁安生像极了客栈门前的根老。
李成蹊只好点头应是。
“你可知道土之鱼的下落?”袁安生微笑着问道。
李成蹊大吃一惊,“该不会说土之鱼会落在我的头上?”
袁安生笑了笑,“与你有关,但不是经由你手。算算时间,他也该来了。”
话音刚落,一高一低的两道身影齐齐现身。
“李成蹊,清溪村的事情是我妫望墟夸下海口,有愧于你。”小小身影一脸歉意,双手食指,互相扭动。
历来对人不客气的郑逢集破天荒地面露善意,从怀里掏出那位土之鱼,“念在你有心的份上,这尾土之鱼送你了。”
袁安生惊讶不已。
李成蹊会心一笑。
妫望墟斜着小脑袋,望着那颗黑溜溜的脑袋,双眼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没有选择接受那尾桃花鱼,而是语出惊人地问道,“你是用什么磨黑你那颗脑袋的?”
郑逢集不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摸着光秃秃的脑袋,一脸得意地回道,“郑家不传秘法,想学也行,不过你得叫我哥哥。”
妫望墟干脆地叫了声哥哥。
李成蹊捂着脸叹息。
袁安生目瞪口呆。
田临北强忍着尴尬,没有说话,但看李成蹊的眼神颇为不善。
郑逢集回头看了眼李成蹊,怯生生地说道,“可不是我存心忽悠他的,是这小子自己太傻。”
李成蹊镇定地摸了摸他的小光头,“有没有回家看过郑姨?”
郑逢集开心地回道,“见到了娘亲,顺便给了她些好东西。”
李成蹊疑惑不定,“难道你就只到了郑姨?”
郑逢集皱起了眉头,嘟着嘴说道,“蹊哥总不想让我见个继父吧。”
李成蹊被他一句话给气笑,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净会胡说八道。”
说完这句话,他回头看了眼袁安生,见他不易察觉地摇摇头,反而越发坚持内心的想法,“郑逢集,先把桃花鱼收起来,咱们去见个人。”
郑逢集想也不想,收起桃花鱼,跟着他就一路跑起来。
袁安生没有跟随,而是对妫望墟说道,“你体魄不弱,但心性太差,不适合学我。”
妫望墟犟着脖子,不肯回话。
田临北小心翼翼,还想开口,就见袁安生眼神传来,立马闭口不言。
“我也好,李成蹊也罢,都不是你要学的人,知否?”袁安生继续说道,“妫墟北望临神州,万里关山漫回首。春秋鼎盛握虎符,中兴功烈书旗常。”
“妫望墟,你生来就是妫袁两脉的桥梁。我希望你珍重这副血脉,抛开成见,为这片天地,为这片乾坤安身立命,而不是眼光拘束在一地一方。”
妫望墟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神。
另一边,李成蹊敲响那扇门,迎接他的是郑姨,嘴角噙着笑意,对里面的人坚信不疑地说道,“我就说小蹊儿肯定会带回集儿。”
疤脸男人慢慢地起身,眼神凌厉地走出门,望着蹲在李成蹊的身后的小黑娃,神色颇为严厉。
明明是回到自己家中,郑逢集却没来由地心生害怕,悄悄地探头打量疤脸男人。
凶!
好凶!
真的凶!
凶神恶煞!
郑逢集小脸一僵,被吓得瑟瑟发抖,好半天都没回过神。
李成蹊平静地把他推上前,声音微颤地说道,“郑叔,这是逢集,您的儿子郑逢集。”
啥!我爹!我咋不知道我还有个爹嘞?
此时的郑逢集突然间懵圈,由害怕瞬间变成了好奇,大胆地盯着那对自己眼神越发恶劣的男人,最后不屑地哼道,“这男人长这么丑,肯定不是我爹。”
郑叔亦是异口同声道,“这黑娃长这么丑,肯定不是我儿子。”
郑姨掩嘴窃笑。
李成蹊擦拭着眼角,黯然离开。
出了村头,不巧遇见了遍体鳞伤的燕子矶。
“李成蹊,不管你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我燕子矶记得你这份恩情。”
李成蹊没有回话。
燕子矶也知道他的性子,没有在意,回执地抱拳说道,“山高水远,江湖再会。”
李成蹊拱手抱拳,高高举过头顶,“山高水远,江湖再会。”
然后,燕子矶毅然转身,大步流星地消失在视野中。
这时,大雪再度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