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眼神流露笑意,随着大雪淡然消失。
曹涪陵艳羡地嘟囔道,“仙鹿显化,已成福缘之地。”
李成蹊上前搂着他的肩头,“曹少主,陪我一起去找到绕芳殿,如何?”
曹涪陵应承道,“宋氏父子正在客栈。”
“顺便告诉你一声,匠郢谷那对夫妇仍在客栈,那个男人肯定会再度麻烦你。”
李成蹊坦然一笑,“我已经不是初见那会儿的李成蹊。”
曹涪陵调侃道,“你真以为递炤关就能自保无虞?”
李成蹊蓦地想起河畔的武者所言,吓出一声冷汗,心存侥幸地回道,“我想那对夫妇不会如此自寻麻烦。”
曹涪陵嘿嘿一笑,陪着他去往客栈。
而绕芳殿这对父子委实被贺季真吓破了胆,处处卑躬屈膝,尤其是大殿主宋之问俯身做低,不惜自降颜面,对宋少连好言相劝,“宋少侠,你我同为宋氏子弟,理当冰释前嫌。”
根老趴在柜台,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也不去干涉。
“少连,你不妨跟他走了吧,要不然他叽哩哇啦,啥时候才能消停?”陈小胖毫无戒心地劝道。
宋少连冷眼看着这对父子,尤其是杵在一旁的宋延清,眼中的敌意不言而喻。
“宋先生,少连何德何能,怎敢与你同出宋氏,想必是你有所误会。”
宋之问一脸谄笑道,“宋少侠大可放心,你我同源同祖,绝对是血脉相连。”
宋少连死不松口,愣是不答应。
莫得意抱着刀,翘首以盼,好在没让他真等着多久,就见李成蹊与曹涪陵同时现身。
宋之问见着曹涪陵,毫无架子地主动上前打招呼,“徵阳宗武隆星,好久不见。”
曹涪陵心大气粗,淡然回道,“大殿主,好久不见啊。”
宋延清脸色涨红,怒声哼道,“曹涪陵,给脸不要脸,真以为我父亲是和你客套?”
曹涪陵一言不合就猛地出手将意欲反抗的宋延清按在地上,言语阴冷地问道,“宋延清,谁给你的狗胆敢与我放肆?”
“在我龙阳洲,难道你爹没教过你,见到武隆星当叩首迎见?”
宋之问额头冷汗冒出,赶忙打圆道,“武隆星这话说的,我家延清当然知晓,只不过是您战力无双,吓着他的胆气。”
曹涪陵畅快大笑,一脚踢开宋延清,语气轻蔑地嘲笑道,“没用的东西,在这种地界都折腾不出名气,只能耍点小心思。”
哪怕是不喜欢他们,宋少连还是仗义执言,“远来是客,还望武隆星宽宏大量。”
李成蹊也跟着说道,“曹少主,得过且过。”
曹涪陵冷冷看了眼宋延清,沉声告诉他,“三年后,我曹涪陵必去绕芳殿。”
宋延清神色惊慌,咬紧牙关,不肯示弱。
李成蹊蓦然想起潘怀先的十年之约,“武隆星,三年后,若我无事,定去登门观战。”
宋延清眼神阴沉,冷冷哼道,“泥胚子,凭你也配入我绕芳殿?”
曹涪陵笑问道,“宋大殿主,难道洞溪里昭侠去不得你绕芳殿?若真是如此,我自会禀告师尊,将此规矩昭告天下。”
宋之问冷汗直流,忙躬身告罪,“绕芳殿岂敢如此,实在是我儿意气用事。”
说罢,宋之问从怀中掏出【江流白玉碗】,神色真挚地递给李成蹊,不容拒绝地塞入他的怀中,“三年后,之问诚心邀请李昭侠莅临绕芳殿。”
宋延清气愤不已,还想继续说道,却听宋少连哼道,“我要是你,就免开尊口。宋先生生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把你给射在墙上。”
宋延清脸色阴沉,果真一句话也不说。
然后,李成蹊才对宋少连说道,“林绛珠和应妱璃都已离开洞溪里,若你不想逊色怀先和浚仪太多,最好也别固步不前。”
“我们洞溪里,不宜修行。”
李成蹊直接打断了他在此修炼的念头,“若你想争一争,不妨跟着他们走。”
宋少连反问道,“难道你不准备离开?”
李成蹊摇了摇头。
宋少连叹息一声,对宋之问语气坚决地说道,“我可以跟你走,但是我希望你能保证做到,一视同仁。”
宋之问长长缓了一口气,“若你肯诚心皈依,我必定待你胜过延清。”
宋少连不再言语。
“我已经替你问过宋叔的意见,少年远行,不用故作矫情。”
宋少连微微点头,跟着他们离开。
宋之问出门的时候,恰好与李昌谷擦肩而过,冒昧问道,“敢问先生来自何处?”
李昌谷打量了两眼,冷声回道,“你们不配我刻剑。”
宋延清愤然怒哼,正要回斥,却听宋少连淡定笑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日后有的是机会。”
李昌谷不予理睬,转身问道,“李成蹊,可愿随我离开?”
根老抬头说道,“你自行抉择,我不加干涉。”
“若我十一年后,跻身中三关,再回你的问题。”李成蹊认真回道。
李昌谷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