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时日,少年穿着朴素,眼神环顾四周,连连惊叹鬼斧神工。
在他眼中,有环山而行的白云飞马,有隐约可见的仙鹤,甚至会偶尔听闻低沉的呦呦鹿鸣。
安静!
祥和!
充斥在这座仙山中,少年置身其中,倍感心境宁静。
忽然,青年停下脚步,对兴奋不已的少年说道,“方隅,你现在已经到了棋之盘。”
少年李成蹊一脸愕然,四下张望,既没有看到石制棋盘,也没有看到任何棋子。
“梦大哥,这棋盘在哪?”
青年梦锦旭轻声回道,“你先抬头望天,再来看地上这些石桩。”
李成蹊闻声,抬头一看,果然见着了线条分明的白云棋盘,以他过目不忘的眼神牢记于心,再腾身而起,一眼扫过身前的石桩。
“梦大哥,这棋盘落子难道是定式?”
梦锦旭回话,“当然不是,你且看我上前一试。”
说完,他纵身上前,将棋子一推,轰然声响,整座棋盘应声而动。
紧接着,传来一道傲气凛然的呵问声,“是谁擅动我云中石棋子?”
中气十足,气劲鼓荡,此人不曾现身已显露临闾关的修为。
“新野梦锦旭与义弟吴方隅特来登山求学,还望棋墩子大人放行。”
被称为棋墩子的武者显露真身,其身高三尺五寸,肥头大耳,四肢短粗,落在石桩,立定站直。
“原来是梦先生故地重游,棋墩子这厢有礼。”
梦锦旭连忙躬身还礼,“棋墩子大人实在客气,锦旭受之有愧。”
“梦先生学问精深,受之无愧。”棋墩子朗声回道。
他凝神细视,看了眼李成蹊,只觉耀光灼目,赶忙闭上双眼,沉声问道,“少年,你绝对不是新野人士,敢问来自何处?”
李成蹊微微一愣神,拱手作揖,言行举止合乎礼仪,“方隅不才,免贵姓吴,来自清河郡东武城。”
棋墩子眉头一皱,“清河郡,非本郡辖属,你若要登山,只好过四小考。”
李成蹊见礼谢道,“方隅明白,多谢棋墩子大人指点。”
棋墩子见他神色恭敬,言语平静,眼神中毫无轻视之意,不由得心生欢喜,朝他抛去一本卷轴,“这是本尊闲来无事,将对四小考的见解记录在册,你且看看。”
李成蹊双手捧在掌心,盘膝打坐,放在膝盖,逐字思量,遇见不懂之处,毫无芥蒂地开口询问,“请问棋墩子大人,琴崖之畔的琴为何没有破解之法?”
这一看足足三个时辰,棋墩子盘坐石桩,静候佳音,并无不胜其烦的意思,为他一一讲解,唯有此处略显尴尬,“我天生五音不全,不通音律,所以就没有多谢破解之法,只大致提了下看法。”
李成蹊心领神会,“方隅谢过棋墩子大人劳心劳力。”
棋墩子会心一笑,继续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一老一幼联袂走来。
幼子在前,脸色骄傲放纵;老者在后,神色恭谨慎微。
幼子见着李成蹊与梦锦旭,见他俩衣着简朴,对身边老者哼道,“老伯,您替本少爷打发点银两给他俩,让他们早早离去,莫要耽误本少爷的求学之路。”
老伯眼神一凶,不假思索地上前对梦锦旭哼道,“识相点,自行离去,别让我动手。”
梦锦旭握紧铁棍,向前一扬,“这是安如山,是求学圣地,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老者面露不屑,一手抚摸胡须,一手挥起长袖,震飞梦锦旭,“区区递炤关,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砰地一声,梦锦旭跌落地面,心神大惊,暗暗嘀咕,“没想到他居然是中三关的武者。”
幼子往前一步,刻意对棋墩子视而不见,一手搭在李成蹊的肩头,“小黑鬼,本少爷让你离开,你没听清?”
正聚精会神的李成蹊被他猛地一拍,心神惊愕,慌乱从卷轴中退出,连忙紧张万分地卷好卷轴,扭头望去,“小公子,你有什么事?”
“装模作样?”幼子一声冷哼,举手就朝他脸上呼去。
李成蹊不明觉厉,侧头躲开,同时揣卷轴入怀,视如珍宝,一手拍地起身,拉开两者间的距离。
他这一走,幼子勃然大怒,“好你个小黑鬼,竟敢躲我?老伯,替我抓住小黑鬼,我要打他脸。”
老者闻言,不分青红皂白,身如疾风,一个跳跃来到少年身后,自信满满地向前一抓。
李成蹊在他动身那一刻,心头一跳,急忙弯腰后退,还不忘一脚蹬在他的腿弯。
咣当一声响,老者不觉有异,反而是李成蹊左腿发麻,隐隐作痛。
“好,好,好,区区小子,也有磐石体魄。”老者乍一交手,就知李成蹊的体魄,暗暗叫好,“不仅体魄异于常人,连速度与反应都超乎想象,好小子,师承何门何派,可敢报上名来?”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清河郡东武城吴方隅是也。”李成蹊傲然回道。
老者意有所动,转身回到幼子的背后,躬身说来,“少爷,小儿其貌不扬,但其心性尚佳,不宜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