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于可远特来拜访圣师。”少年于可远来到茅屋前,躬身喊道。
一刻、两刻,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任时光飞逝,茅屋内毫无动静。
在他身后的画阿酒扭着腰肢,上前问道,“可远,你这是在做什么?”
于可远闭口不提,只在茅屋前静静弯腰。
画阿酒秀眉一蹙,推剑出鞘,“看我一剑劈了这破茅屋。”
说罢,他运转真气,起手就要一剑递出。
于可远神色一惊,忙要出手制止,却被无形之力拘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连忙开口劝阻,惊骇发现大喊出声后,画阿酒依旧充耳不闻,一时间汗如雨下,神色焦急。
这边,画阿酒剑气一出,已经挨着茅屋,眼看着就要一剑撕开茅屋,突然间剑气回旋,更胜出剑之时,汹涌反扑。
吓得画阿酒身子一哆嗦,赶紧朝李成蹊身后躲去,“方隅,替我挡一下。”
李成蹊见状,微微一笑,平静撑开黄罗伞,笑道,“圣师神通广大,还望收下我们三人。”
这时,屋内才走出一身布衣的中年男人,谈不上有何书生气,眉宇间多是镇静的成熟,一双眼睛让人见之心安,两鬓垂落两缕细长的秀发,向后直拖到肩胛骨的地方。
男人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捧着一卷书,书名刻着毫无特殊地方的【千字文】。
他眼神落在于可远的身上,少年便重获自由,急忙躬身作揖,“灞陵桥于可远见过圣师。”
圣师?
男人对这个称呼不以为然,既没有否决称呼,也没有认可称谓,平静地问道,“是谁让你来山门寻我?”
“晚辈曾在家中听闻圣师盛名,这才拜入山门,前来寻访圣师。”于可远小心回道。
男人转身欲走回屋内。
于可远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没有起身阻拦。
画阿酒跳出来,指着男人,“有话好好说,别一言不合就走。”
不曾想男人真的停下脚步,回身望着画阿酒,“小少年,有何事要和我说?”
画阿酒对视他的眼睛,莫名觉得心虚,但想想自己堂堂宁武关的修为,理直气壮地退到李成蹊身后,“不是我要和你说,是他想和你说。”
男人神色平静,又把目光转移到李成蹊的身上,真挚地望着他,似乎有所期待。
对于男人的眼神,李成蹊在客栈中曾经见到过,但是两者的神色大不相同,所以而且今天的他也不是那时候的他。
“圣师,我们想拜在你的门下,钻研九学。”
少年平静回道。
男人微微点头,没有出言拒绝,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清河郡东武城吴方隅。”少年如实回答。
男人露出淡淡的笑容,“我想知道你的真正名字。”
于可远脸色一惊,抬头去看李成蹊,“这不是你的本名?”
男人看了眼画阿酒的神色,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想,“说出你的真名。”
“我的名字不宜透露,还望圣师海涵。”李成蹊恭敬地低下头。
男人用中指敲了敲书卷,“你年纪轻轻,就有难言之隐,入我门下,未必是好事。”
于可远神色一慌,唯恐他拒绝李成蹊,赶紧补救道,“圣师大可放心,方隅他为人颇有侠气,当这一辈少年学有所成时,回望入山之时,都要对他心怀感激。”
男人平静回道,“前些日子,他登山之时,我已知晓。”
于可远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并不是我收下他的理由。”
于可远一慌,还要说话,就听画阿酒颇有怨言地哼道,“你最好收下我们,要不然将来等我学成归山,看我不一剑荡平你这茅屋。”
男人中指敲了敲书卷,若有所思,“你说的有些道理,我学问虽然做的比穆天载好,但是将来修为肯定不如你。”
画阿酒得意一笑,扭着腰上前,和颜悦色,“师傅若是好心收留,弟子定当敬孝敬善,一日不敢忘师傅大恩大德。”
男人将书卷别在身后,面露微笑,“吴明可收了个了不得的徒弟。”
画阿酒昂首挺胸道,“那是当然,我堂堂洞……一阳剑派弟子岂是浪得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