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赴戎机以血为阵,以山为基,摆下血山大阵,横亘九座山头,遥相呼应。
这九座血山各自分别占据八方,呈现九宫镇山河之势。
此时,少年李成蹊来到血山山脚,对他身后的黑袍武者说道,“典狱司,你可以在山下等我。”
但是典狱司唯恐少年心怀死志,毅然拒绝他的好意,“不管刀山火海,我陪你走。”
李成蹊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旦跨入这座血山,我俩都会被窃夫所察觉,皆是我顾不上你。”
典狱司拍了拍胸口,自信满满地回道,“先前在血阵中,我已触摸到血阵的玄机,有把握摆脱窃夫的气势影响。”
李成蹊见他执意要跟着自己,也不再说话,直接闯入血山之中。
他这一入,负责坐镇此山的宁武关仟夫长顿时为之一惊,三位仟夫长不约而同地起身,对视一眼,齐齐出声,“有人闯阵。”
居中仟夫长沉声朝山脚吼道,“何人闯我赴戎机圣阵?”
李成蹊缓缓撑开黄罗伞,交给噗通一声跪倒的典狱司,笑言,“赴戎机比你想的更厉害。”
黄罗伞遮在头顶,典狱司顿时觉得身子一轻,左右挪动着肩头,接过那杆黄罗伞,惊讶问道,“这怪伞真神奇,也不知是何材质打造?”
李成蹊并不知晓,当然没法回答他的问题,正好这时听到山顶的吼声,笑道,“典狱司,沿途的杂碎交给你处理。”
典狱司一惊,还要挽留少年同行,就见他拔地而起,宛若一支利箭激射,转眼不见踪迹。
当他现身山顶,三位仟夫长骇然失色。
居左仟夫长佯装镇静地威胁道,“大胆贼子,你难道不知这是我赴戎机九宫圣阵?”
“难道你想和我赴戎机为敌不成?此时退去,我等既往不咎。”
李成蹊放声大笑,一步跨出,一手捡起地上的断枝,以枝为剑,沉声回道,“山色满门守缙云。”
这一刻,血气为他所用,化为丝丝缕缕的剑气,一瞬间聚拢成线,缠绕在他手中的断枝上,渐渐化作一柄剑的模样。
这一手尚未递出,三位仟夫长面露惊恐。
居左仟夫长更是失声叫道,“聚气成型,这不只是宁武关的手段。”
惊恐归惊恐,三位仟夫长手底也没有闲着,不谋而合地吐出体内的血气,在各自身前行成肉眼可见的三寸气甲。
砰!
说是迟那时快,李成蹊在居左仟夫长凝聚气甲前的那一刻,骤然提高了速度,悍然向前递出断枝。
可怜气甲未成型,断枝已破空穿过他的喉间。
其余两人见此,忽然想起刚刚离开的同袍警告声,“若是遇见黑脸少年吴方隅,直接不顾后果开启血山大阵,别管修为不修为,能活下来就谢天谢地。”
这两人对视一眼,暗暗点头,一口咬破大拇指,先以血甲挡住李成蹊的一拳,再齐齐往地上一按,嘴里高呼少年从未听闻的口诀,“豪凌血气,乘似惊涛。”
正如入无人之境的少年还没来得及反应,猛然察觉一股血气近乎实质,直接砸在他的所在位置,吓得少年本能往后一退。
这一躲,李成蹊回头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只见原来的地上露出诺大的土坑,足够将一人深埋。
两位仟夫长再次对视,眼中露出深深的无奈,“这小子速度太快,反应力也超乎常人,若是牵制不住他的动作,根本就杀不了他。”
一时间,两人默然无声。
反观李成蹊也不好过,看似毫发无损的身体,早在肩头被那股血气轻轻擦过,直接搓碎他的肩骨,好在布衣之上裹着淡淡的气甲,不容易被人看穿。
而且,方才那不同寻常的超速一躲,害得李成蹊的真气一瞬间被抽空三成。
于是,双方在互相不知底的时候,保持了短暂的沉默。
李成蹊心有余悸,看似写意地摘下青葫,仰头喝了一小口酒。
这时,两人蠢蠢欲动,想要再次发动攻势。
少年喝完酒,将青葫往前一推,笑问两人,“你俩要不要也来尝一尝?”
好似无心之语,两位仟夫长却猛然一惊,连忙止住了动手的念头,沉声哼道,“小子,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俩可为你打通出山的大阵。”
李成蹊眼神闪过一丝狡黠,淡然问道,“若是我的目标是想磨灭一座血山?”
两位仟夫长顿时如临大敌,齐齐鼓动身上的真气,往后一退。
这二人后退之时,亦是不动声色地扭转血阵,毕竟一旦开启血阵,无论二人愿不愿意,除了他俩,这山中生灵皆会被抽干灵气,****。
反观李成蹊,也是不露痕迹地在脚下布置气场,以体内源源不绝的真气强行转化大地中蕴含的血气,化为己用,同时暗中将真气扩散到方圆十丈内,准备张开无形之网,困住这两位仟夫长。
所以,各怀鬼胎的三人对峙且无话不说。
居中仟夫长眼珠一转,急中生智,“小子,我俩放你通行,你去霍霍其他人如何?”
李成蹊眼中露出跃跃欲试的目光,想了想,“这法子似乎不错,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