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仟夫长心头一喜,又慢慢止住了手中的动作。
但是李成蹊又邪魅一笑,“可是,我只想杀光窃夫,所以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两位仟夫长乍一听,下意识浑身一哆嗦,忙向身后倒退十步,齐齐召唤血甲护住自身,不谋而合地双手往前一推,气如龙吼。
早已蓄势待发的少年一跺脚下大地,一股血气随心而动,在二人惊愕无声的目光中毅然化作血甲,居然轻而易举地挡住他俩的攻势。
此时此刻,两位仟夫长再也不敢心存侥幸,连忙唤醒血阵。
整座血山随着他俩的转动,猛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仿佛有在此沉睡的远古恶灵正在缓缓苏醒。
若是有人此刻抬头,就会发现山头之上的天空,蓦然露出一道阴森的人面,正张开血盆大口,鲸吞牛饮,吞噬这座山头所拥有的一切。
山顶之外,驻守血山的一百零八位赴戎机窃夫甚至没来得及退走,就被那股巨力抽空了血气,化为一阵齑粉,随风消散。
一个接一个的生灵化为灰烬,吓得手持黄罗伞的典狱司连忙逃窜,可他没跑多远,骇然发现那无形之气所过之处,无往而不利,唯独一碰着自己,只能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却毫无办法。
经此变故,典狱司陡然升起豪情万丈,一路狂奔,直至山顶。
血阵开启,二位仟夫长也不好受,七窍流血,尤其是口吐鲜血,血流不止,但是视野模糊中分明听清哒哒清脆的脚步声。
“你有没有听到向我们靠近的脚步声?”居中仟夫长不堪其扰,低声问道。
居右仟夫长的一颗心瞬间沉入海底,噗通一声跪倒,向这位慢慢走来的少年求饶,“少侠,还请饶我一命,小的愿意做牛做马,为您效忠。”
但是,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却没有任何回话。
“不对,我们相距不过十五步,按理说那小子早该走到,可到现在也没动静,会不会是我俩因为恐惧,而错生的幻觉?”
“不可能,怎么会有幻觉同时出现?何况我惊恐之余,分外清楚地数了数步数,到现在也不过是第十步。”
所谓恶从胆边生,居中仟夫长不愿向少年求饶,因为他知道少年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他直接咬破自己的舌尖,吞咽入腹,唤醒体内最精纯的纯阳精血,一口喷在自己的手心,均匀涂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精血现世,居右仟夫长神色惊变,对这股精血不是惊叹自家同胞的勇于献身,而是露出无比渴望的贪婪。
“豪凌血气,乘似惊涛。”
下一刻,居中仟夫长悍然动身,循着脚步声一步冲出,犹如一道血色流光,一闪而过。
本就速度极快,又加上双方相距极近,这一动就是瞬间碰撞在一起。
只听到轰隆隆的巨响,居中仟夫长无力地跌落地面,不仅七窍血流不止,连五脏六腑也被撞击的破碎不堪,整个人都处于奄奄一息的境地。
尽管如此,他依旧没忘记感受周围的气息,因为是在血山之中,只要他心念转动,一举一动都会落在他的心田,此时凝神观望,天地间一片寂静。
只有他和居右仟夫长的喘息声。
没了少年的呼吸声,他猖狂大笑,笑声直穿云霄。
但这一笑,也牵动他的伤势,一口瘀血喷出,一下子堵住他的喉咙,险些把他给呛死。
好在他的伙伴及时过来,一脸温柔地捋平他的胸口,眼神充满着平静与劫后余生的喜悦。
然而,他却没有半分的高兴,反而是一脸绝望,想要推开眼前的伙伴。
“放开我,咳咳,你快松开我。”
居右仟夫长望着秀色可餐的他,忍不住轻轻抚摸着他血迹斑斑的脸颊,宛若抚摸着心爱之物,“你伤势这么重,肯定必死无疑。”
“哪怕是死,我也不想被你吞噬,那样我将永无重归之日……”
居右仟夫长轻轻堵住他的嘴唇,低声笑了笑,“哪有什么来日,不过是圣门的谎骗之词,你既然要死,不如便宜了我。”
他一脸挣扎,满眼绝望与恐惧,疯狂地闪烁着眼神。
可惜,毫无用处,居右仟夫长慢慢地将手插入他的腹部,摘取那孕育着纯阳精血的丹田,在他尚未气绝的眼神中,一口吞下,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
“安心地去吧,我会完成你的遗愿,活出更精彩的人生。”
他松开怀中的尸身,疯狂地大笑起身。
敌人已经死了。
伙伴被他吞噬。
力量在源源不断地溢满全身,他近乎癫狂地原地起舞。
当然,他的起舞不是杂乱无章,而是仿照着远古的舞步,随着舞步的一步步踏出,将体内多出来的精血一点点地消化,融入自己的血肉。
哪怕这精血暂时难以带来大幅度力量的提升,但那细若游丝的血气之力,将会彻底弥补他以前召唤血气的精血亏损,直至盈满如圆月。
当他消化完体内的精血,他将重新迎来身体的完美体态,重归巅峰。
哈!哈!哈!
他疯了般地狂笑不止。
“试问,还有谁,谁敢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