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李显侠,现已在江陵东坊找出十二位窃夫。”
“报李显侠,现已在西巷找出十一位窃夫。”
……
随着门外的一道道声音传来,大堂内的众位封侠与豪绅名士非但没有如释重负,反而脸色越发沉重。
“唐老,三位公子至今还没回城?”说话之人高坐主位,面朝左手边的首位老者,意有关切。
老者看了眼往堂门的两位老人,彼此间目光交错,都齐齐摇头。
“当务之急,不该询问那些不成器的后人,而是该想办法拔除城中的窃夫。”
“唐老,窃夫一时难以铲除,而三位公子的下落也不能不管,因此本显侠建议三老各自分派三位宁武关武者,赶快去往浈阳峡,尽早寻回他们。”
“不必,出门在外,人各有命。既然高家主偶然得到线报,窃夫入城作祟,就不必分散武力,索性一鼓作气,将城中窃夫连根拔起。”
“唐老,三公子也是我江陵百姓……”
“李显侠,江陵为重。”
“报李显侠,南街窃夫被擒三位,但有几人一时不察,被其逃脱,所以还请您封住南北河门。”
“萧宣侠此举甚好,只要封住河门,城内窃夫肯定无路可逃。”
李显侠眉梢翘起,似乎不愿封住河门。
“李显侠,封住河门,诛杀窃夫,保我江陵百姓盛世太平。”
以唐老为首的左侧之人皆沉声封门。
高季兴端坐右侧首位,一言不发,其后之人也没有贸然开口。
“报李显侠,北陌惊现十二位列阵窃夫,现已围困一座客栈,还请您出面解救。”
这时,门外突然急报,惊的堂上众人豁然起身。
“足足十二位窃夫,竟敢公然杀戮我江陵百姓,还请李显侠封禁河门,永绝后患。”
高季兴见事已至此,不得不沉声劝道。
此时的他也是一片茫然,始终不懂使者为何要揭穿此事,殊不知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下子可彻底惊动了整座江陵。
“萧宣侠,还请去往南门,封住河门。”李显侠大手一挥,庭柱挂着的宝剑应声而来,平稳落在他的手中,“何宣侠,有劳跑一趟北门。”
两位宣侠当即领命,各自前去。
“诸位长辈与豪绅,还请速回府上,激发阵法,抵御赴戎机的结阵血气,以防不测。”
高季兴听闻这话,抱拳就要离去。
唐老却纹丝不动。
“唐老,您怎么还不快回去?”
“回什么回,我江陵江城子玩潮弄浪,可不就是打小生死自负,既然他们做了我唐家的人,就早该做好了为唐家赴死的准备。”
一时间,大堂内竟然无人反驳。
而唐老这一句话,也让其余家主止住脚步,各自表态。
才刚刚跨出门槛的高季兴停下脚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在唐老及时解围,“高家主,您既然是一家之主,也当对一家负责,此时离去理所应当。”
“您和我们这些糟老头可不一样,大好时光等着您去挥霍,只管回府就是,我们这些糟老头不会因此而轻慢您,更不会以后觉得您不够仗义。”
“我江陵从来不做挟恩自重的事,更不会因偏见而轻慢任何人,除了赴戎机的窃夫。”
高季兴一脚跨出大堂,转身抱拳,躬腰拜谢,“晚辈高季兴多谢唐老与诸位高义。”
说罢,他便大步离开。
而在他走后,唐老又说道,“李显侠,当年老头子们选你可不只是想你做个傀儡。”
李显侠脸色一沉,当即接道,“诸位家主与父老,还请速回府上,调遣人手,供诸位封侠调度。”
众人拱手称是,然后一一退去。
最后,唐老因腿脚不便,被留在府上。
李显侠将其搀扶回座位,面露不解地问道,“唐老,子方才气并不逊色张山晴,为何您老始终不肯让他继任封侠?”
“我唐氏子孙虽不封侠,但其行径几时有负侠名?”
“可是……子方不是封侠,终究入不得界碑,更不为后人记载。”
唐老哈哈大笑,“难道非得让人记住,才愿意做个封侠?要是你也是这个心思,老头子真得回家洗洗眼睛,好让自己牢记有眼无珠的教训。”
“正因我是封侠,才知人前显贵,一日不敢忘封侠之责,更不敢有所失职,唯恐辜负唐老大恩大德。”
“记着老头子的好,就好好教化一方,保家卫城。”
似乎是说的有些累了,唐老略显困乏地打了个哈欠,低头缓缓地睡去。
“高家主有些不对劲,你晚上偷偷去我家中抽些私卫,调查此事。”
李显侠神色一惊,还想追问,就见唐老呼呼睡着,只好将心头的疑惑压下,走出大堂,对左右武者说道,“在此保护好唐老,一步也不准离开。”
“我等知晓。”
于是,李显侠腾身而起,直奔北陌。
在他沿经之处,一座座小阵冉冉升起,隔绝一方。
“凡我江陵百姓,只管放心,此事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还诸位父老乡亲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