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师门下弟子贺露叶请君一战。”
李成蹊镇定地走近山门下的他,并无拔出腰间剑的意思。
“吴方隅,你竟敢不理我,未免有些太过狂妄了吧。”
李成蹊闻声,忽然停下脚步,笑着看向愤怒的贺露叶,依旧不曾开口。
“众位山门同窗,此子性情恶劣,可见一斑。”贺露叶一抛手中剑,一手牵引体内的真气,缠绕在空中的剑身,轻呵一声。
只见飞剑转眼间来到少年的面前,剑气骤放,如狂风来袭。
定!
李成蹊轻吐一声,气势汹汹的飞剑瞬间不动,再看他伸手一握剑身,贺露叶脸色骤变,一身真气疯狂涌动,也顾不得同窗之谊,双手合十,飞剑剑气嗤嗤射出。
定!
又是一道轻吟声,四下飞散的剑气倏然消失,那把被少年握住的剑纹丝不动,再无任何剑气溢出。
“吴方隅,你敢?!!”
山门之后,有武者走出,声色俱厉。
“为何不敢?”
“你们身为同窗,换在上个时代也是同亲之谊。按理说应当相亲相爱,你怎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废除他的本命飞剑?”
李成蹊哂笑一声,一把捏碎剑身,而他腰间的彻清剑若有所感,居然主动飞出剑鞘,幻化无数道剑气,将这把断开的剑身碎片收拢回鞘,发出欢快的剑鸣声。
剑身被毁,贺露叶立即口吐鲜血,有气无力地向前栽倒,眼中满是恶毒的眼神。
“吴方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安如山山门伤人性命。”
出声之人噌然拔出腰间的佩剑,露出一身的战意,想要跨过山门,出手教训少年。
“住手,这是两位先师的门下之争,怎么轮得到你放肆?”
就在此时,一位书生从天而降,单手向下一翻,直接将此人镇压,同时放声吼道,“我安如山是求学之地,不是你们肆意妄为的地方。”
这句话不只是对这人,也是对走上山门的李成蹊。
“听说穆师传你的墨学之道,希望以侠气压住你的世家傲气,看来他的法子并无大用。”
少年走到贺露叶的身边,低声笑道,还不忘将剑柄抛在他的面前。
“剑修之法,不是每个人都能修炼有成的。”
贺露叶牙龇欲裂。
“吴方隅,你以为你捏碎的真是我的本命飞剑?”
李成蹊哦了一声,伸手按在他的头顶,像是摸狗一般,揉了揉长发。
此时,书生神色惊变,连忙呵止,“大胆吴方隅,岂敢恃强逞凶?”
身处其中,贺露叶脸色剧变,如临大敌,眼孔陡然放大,大气更是都不敢喘,一身汗毛瞬间倒立,竭力控制自己的真气。
“贺露叶,这把藏于窍血的寸剑就是你自以为是的本命飞剑吧。”
他咽了咽口水,不敢大放厥词,眼中的恶毒已悄然转为惊悚的畏惧。
他不明白,眼前的少年是怎么识破这一切,又是怎么压制了他的飞剑出鞘。
“下次,遇见我,不要藏私,出最强的剑,杀最强的敌人,懂不?”
李成蹊抽出那把飞剑,把玩在手心,随心所欲。
“假如我求你,饶我这一次,你会不会放过我?”
“如果别人求你,你会放过他们?”
贺露叶沉默了一小会,“我是芳洲泊贺露叶。”
李成蹊五指虚握。
贺露叶汗流满面,嘴角溢出血迹,死死不肯开口。
“只要你答应我,我就放你一马。”
贺露叶依旧不肯开口。
山门边上的书生沉声怒斥道,“吴方隅,不要欺人太甚。”
“若是我执意如此,你能奈我何?”
书生摘下头上的仲肆云纹鹭鸶羽冠,义无反顾地回道,“那我展墨年华今个就抛下这学士之名不要,亲自上场来和你一较高低。”
李成蹊对他的威胁不以为意,但对他摘下的鹭鸶冠颇为在意,“曾几何时,在我故乡,有位远道而来的先师,为了心中的理想,毅然摘下了宪侠之名,回返故里。”
本名展墨年华的书生不解其意。
“你想清楚没,真愿意为个心无善念的武者抛下学士之位?”
“我辈求学习武,一为四海通风,教化九洲;二为锄强扶弱,斩妖除魔。”
“这少年年岁尚浅,心性还可挽救,若是连他都教化不了,我这一身学士之名有何用,顶上这鹭鸶冠又有何用?”
“我展墨年华宁做四海游侠,也不愿沐猴而冠,问心有愧。”
李成蹊一按手心,那把飞剑重新钻回贺露叶的窍穴。
“贺露叶,好好活着,争取让这位学士有所得。”
李成蹊缓步迎上这位书生,与他擦肩而过之时,笑问,“学士之位,皆要着书立世,不知师兄作何书?”
“昭华战长沙之潇湘逆,起点中文网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