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去浮华留本色,回归原本自纯真。”
“恭喜师弟荣登紫荆关。”
宋子美站在云端,笑迎少年归来。
此刻,李成蹊站在云海之中,缓缓睁开双眼,正衣束发,如大梦初醒,懒懒地伸了个腰。
这时,一把黄罗伞从天而降,恰好落在他的脚边。
“弟子李成蹊见过师尊与大师兄。”
“墨子可教也。”湖山居士自湖门走来,脚下云气自动退散,如同走在空中,周身上下不见气机流淌,恍若仙人临尘。
只见他伸手一指,自云海现身矮小少年,早已不复先前的狼狈。
“呦,几日不见,你小子终于能让我多了几分打杀的念头。”
“炅横,你我一战,必将山河破碎,日月颠倒。”
此时,炅横神色肃然,也不知哪里来的古怪念头,脱口而出道,“不只要山河日月支离破碎,更要天地玄黄,重回宇宙洪荒。”
湖山居士轻笑一声,屈指一弹,云气退散。
炅横落在空中,身无拘束,背后浮现阴阳太极图,脚下是汹涌翻腾的血海,头上是日月无光的乾坤,可他眼中却漠然无神。
“李成蹊,他日再见,望你早有觉悟。”
说罢,炅横原地消失,不动丝毫云气。
湖山居士一抖长袖,云气如雨,滚滚落下。
云海之中,一道身影被迫现身。
“居士,晚辈特来拜访,您怎么能一言不合就对我大打出手?”
湖山居士看了眼现身任淙激,轻声说来,“若你在我面前,再敢对他使用那门追根溯源的神通,本居士并不介意斩断你的慧根,将你打落凡尘。”
任淙激闻言,脸色凝重,后又微微一笑,“晚辈知晓。”
“去吧,方隅,安如山中理当有你一位。”
“弟子谨遵师命。”
任淙激大袖一挥,就要带走少年,忽然觉察一股气机浮现,砰然震退他的神通。
“任师尊,弟子随你走就是。”
任淙激眼中精光闪烁,想要伸手按在他的肩头,却被宋子美一剑挡住,“任山老,若是你不懂规矩,我大可以陪你走一趟山门。”
“岂敢岂敢,规矩我都懂,不劳宋剑豪同行。”任淙激手心满是剑气,一时难以祛除,只好藏于袖中,“方隅,我们这就回返山门。”
李成蹊点了点头,默默跟在他的身后离开。
“师尊,我想去暗中护佑小师弟,以免他再遭遇不测。”
湖山居士若有所思。
这时,山主赶来,以晚辈礼见拜见湖山居士,再开口请道,“居士,还请宋剑豪亲自出面,保护好少年吴方隅。”
“山主,你安如山不像我伶鼎湖是一言堂,真要让子美前去,只怕非议不断。”
“居士,晚辈心中已有决断,还请居士放行。”
“既然如此,子美随行便是。”
山主躬身拜谢,“有劳宋剑豪与我跑一趟。”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说完,二人驾云离去。
一路无话,直奔山门。
“徒儿,前方就是山门,你再走一趟,如何?”
李成蹊一言不发,坠下云头,连于可远正双手捧书,读的津津有味。
“可远,好久不见。”
于可远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将书卷往怀中一揣,“你猜我如今是什么修为?”
李成蹊定睛一看,双眼之中云气流动,当即看清他的真实境界,浅浅一笑,“恭喜可远跻身紫荆关。”
“我敢打赌,肯定是师尊偷偷告诉你的,对不?”于可远一脸笃信地问道。
李成蹊笑而不语,往前走了几步,只觉山上气机此起彼伏,若有若无。
“可远,这山上怕不只九人吧。”
“九人?我敢打赌,九百人都不止。整座安如山但凡百岁以下的武者都闻风而来,尤其是类似高罥镇的武者,比比皆是。”
“话说,我走之后,师尊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古怪的难题吧。”
“那倒没有,只是对外扬言,我弟子吴方隅天纵之资,百岁以下的武者,在他面前,皆如蝼蚁。”
李成蹊神色从容,扶了扶背后的黄罗伞,缓缓地往前走去,“师尊真是用心良苦,弟子不得不感恩戴德。”
“方隅放心,真正战力极高的武者多半不会下场,而且九学之争不结束,他们也不会从中作梗,所以你大可以放手一战。”
李成蹊面无表情,拍了拍腰间的彻清剑,“可远,等我还能回来,这把剑就送给你。”
于可远神色一惊,“方隅,你不准备带我上山?”
“你的境界虚浮不定,若是让你动了真火,恐怕会伤着别人。”
“我敢打赌,我肯定不会伤着人。”
李成蹊哈哈一笑,慢步迎上山门前的第一人。
那人见着少年登山,一句客气话也不说,直接递出一剑。
剑气飞扬,气焰嚣张,瞬间杀至少年的身前,却在三步外无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