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荡尽,风淡云清。
褐布少年走在小道,笑意盈盈。
佩刀饮酒的章台路神色肃然,不是为少年大打出手而哭闹,而是为少年自找麻烦而心忧。
“章昭侠,若是我打死挑衅我的窃夫,算不算有违灞陵桥的规矩?”
“此人虽言行恶劣,可罪不至死。”
言下之意,李成蹊已明白,只慢慢走近,一脚踩在他那满是血污的狰狞恶脸。
“记好了,打人者新野吴方隅是也。”
“记好,本少爷江湖人送大音希声吴方隅。”
似乎是为了响应这个名号,李成蹊轻轻一吹气,窃夫当场双耳曝血,昏迷不醒。
“抱歉,章昭侠,是我下手过重。”
“无妨,我也早看他不爽,要不是念在他无过错,恨不得早点打杀了事。”
此时,李成蹊心有所感,拱手抱拳,“山高水远,江湖再会。”
话落,他已腾空而起,远遁云海,不知所踪。
恰好这时,一道黑影姗姗来迟,见着了地上的窃夫惨状,嗓音阴冷地质问道,“章昭侠,你身为此地昭侠,怎能坐视歹徒伤人?”
“就凭本昭侠高兴。”章台路傲然回道。
黑影眼神散发着幽冷的阴光,死死地盯着他,“章昭侠,山不转水转,我赴戎机不会善罢甘休。”
章台路送到嘴边的酒壶戛然而止,悬停在旁,“是么?本昭侠在这恭候大驾。”
这时,又有一队武夫匆匆而来,见着了地上的情形,神色一沉,“拾夫长这是被何人所伤?”
“把他带下去,我亲自去找那个人。”黑影一卷黑袍,冷声哼道。
章台路得意地喝了口酒,只觉畅快,“佰夫长一路好走。”
明明是劝人注意的话,可从他嘴里说来却仿佛是咒人的话。
“还不滚,等着本昭侠挨个打杀?”
其余窃夫慌忙离开。
四下无人之时,一道白衣武夫悄然而至,与落座亭中的章台路问道,“若是倾力而为,胜算几何?”
“若是窃夫不从中捣乱,我有五成胜算。”
“此子不过初入我灞陵桥,你都无必胜的把握?”
“太祖,吴兄可是千载难逢的武夫,不同于咱们这些后天生来的武夫。”
白衣武夫笑容玩味,“看来将你拘禁在此,也有好处,眼见大涨。”
“太祖将我画地为牢,分明不想让我跻身第六关。”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窃夫不死绝,我实在放不下心。”
“既然老祖不放心窃夫,何不做个绝户策赶尽杀绝?”
“杀不得杀不得。”
章台路正要追问,忽听云霄中雷鸣不绝。
“窃夫不绝,不可破关!!!”
“老祖放心,台路决不敢忘。”
白衣武夫点头一笑,瞬间原地消失,临行前目光穿透山水,落在闭目养神的少年身上。
“晚辈安如山吴方隅,不知是哪位前辈大驾光临?”
警觉如此,不愧是天生武夫。
“少年可愿保护我孙章台路,直到他跻身第六关?”
“灞陵桥强者如云,前辈何必找上我?”
“我孙天赋之高不亚于你,奈何心性事功差你十万八千里。”
“前辈是想以我为明鉴,以供章昭侠晋升之姿?”
“没错,放眼天下,非你莫属。”
“徵阳宗武隆星曹涪陵?”
“若是让你师出名门,哪怕是山水名门,都能让他伏低做小。”
“晚辈曾和曹涪陵打过交道。”